释念说完,双目凝视着蓝和,想从他言行举止中看出一丝破绽。
蓝和两手一摊,作无辜状,道:“释念掌门,雷阁主,在下只是救人,其余全不知情。而且我这些手下尽是些老弱残兵,怎能与武当精锐匹敌?只怕下手者另有其人。而且花女侠现在重伤未愈,你们如逼得太紧,她伤势加重,那便什么都问不出了。还是稍安勿躁,多等几日。相信真相自会水落石出。”
雷沧雄怒道:“你这厮,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快将花镜月交出来,不然我一把火将你这破地方烧个干净。”
蓝和苦笑道:“雷阁主天下无敌,你要动手,咱们自然毫无抵抗之力,只是日后传将出去,说藏剑阁恃强凌弱,全不讲理,还对重伤女子动手动脚,只怕刘云剑前辈的脸上也挂不住吧。”
雷沧雄涨红了脸,气急败坏地道:“你……你这厮……信口开河,老子,老子……”他说到此处,只觉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张口结舌,就此定在原地。
释念上前一步,道:“蓝施主伶牙俐齿,果然名不虚传。既然花女侠身子不便,我们自是不会强人所难。但据附近樵夫所言,你自农庄归来之时似乎带回来了不止一人。相信不会全数身受重伤吧?可否将那人向贫僧引见引见?”
蓝和暗叫糟糕,寻思:“这樵夫当真多嘴。不过也怪我当时思虑不周,未将花女侠与盟主隐藏,现在只有随机应变,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罢,他故作困惑,道:“那樵夫定是看错了,马匹又奔得又快,他晨起眼花,也是常有之事。”
释念道:“既然蓝施主说得如此中肯,还请让我们在此处搜上一搜,以打消我们心中疑虑。请你放心,我们绝不大声喧哗,打扰花女侠休息。”
他话说到这份上,蓝和已知自己再严词拒绝,对方便会下手硬闯,届时打斗起来,己方定会全军覆没。现在少林方丈已亲口答应不骚扰花镜月,自己目的已然达到,而郭树临认识的那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想必与此事无关。
于是他点了点头,叹息道:“好吧!如在下坚持不允,那未免有些不近人情,诸位请便吧。”说罢,他向着身后群丐比了个手势,群丐立时向两旁散开,让开一条道来。
释念与雷沧雄见他如此爽快,不由微觉犹豫,寻思:“莫非他当真并无隐瞒?”但事已至此,不搜上一搜实在难以安心,当下向蓝和作揖,大步向着砖窑走去。
郭树临本混在群丐之中,一见群丐让路,登时心中焦急,暗道:“不行,杨大人还在这破窑之中,万一被两人搜了出来,只怕接下来我们所有人都会被杀了灭口。”他当下在身旁一名乞丐衣服上抓了几把,手登时变得黑不溜秋,紧接着他将手在脸上一抹,将脸涂脏。继而往人群外走去。
他原来衣服全是血污,在昏迷之时已被蓝和换了一套乞丐服饰,配合此刻脸上污秽,活脱脱一名小乞丐,与原来那少侠模样截然不同。
释念与雷沧雄正大步上前,忽然见到群丐中走出一人,拦在二人身前,道:“慢……慢着。二位掌门,小弟有一言,可否请二位听上一听?”
雷沧雄见郭树临衣服漆黑破烂,脸色苍白,只道是丐帮中的小乞丐,于是大声喝道:“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你们长老都答应了,你还瞎掺和什么劲?速速让开了。”
说罢,他凌空一拂,一股劲风吹过,便要将郭树临摔个狗啃泥。
谁知郭树临对这股劲风全不在意,浑若无事地受了下来,连衣角也不曾飘起半分,继续拱手道:“二位前辈,此地乃我丐帮分舵,如今日任二位搜查,以后江湖上人人都会说丐帮怕了少林与藏剑阁,这叫我丐帮颜面何存?同时二位这般举动,也会被外人指责为不守江湖规矩,仗势欺人,还望二位三思。”
蓝和听了这话,心中不由一凛,汗如雨下,暗道:“好险,我胆小怕事,差点铸成大错,堕了丐帮威名。郭少侠仗义执言,真是一言点醒梦中人。”
雷沧雄适才本意乃是杀鸡儆猴,以免丐帮弟子群起与自己为难,此刻眼见自己这一拂全不奏效,心中怒火更盛,双眉倒竖,喝道:“小子武功倒也不错,不过你既然有胆说出这番话来,想必有惊人业艺。不如我俩手底下见真章,假如你能挡得我三招两式,今日我便不搜这破窑,如何?”
释念大惊,道:“雷兄,此事事关重大,怎可如此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