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村长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两眼,话到嘴边,却脸色微变,最后只是缓缓说道:“明儿叫个工匠去你们家看看吧。”
那女人还想说什么,却见村长丝毫不想搭理她,不由冷哼了一声,退回到了人群中。接着郝村长又安抚了大家几句,说是还要去其它地方看看,便先走了。
“宜姐儿,”牛大嫂走过来牵着她的手,“不如今晚过来凑合一宿吧。”
顾嘉宜点点头,看着微微亮的天际,似乎即将破晓,等天亮之后,她还要赶去玫瑰城,去钱记预支三十两银子。
想到钱记,她突然又想到一件事,“牛大嫂,你的那六斤干红枣怕是不能卖了……”
牛大嫂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没事儿,我那儿还有五斤,本想着让你先拿一些去县城问个价的,既然发生了这种事,那就把那五斤红枣拿去卖了吧。”
“好。”
顾嘉宜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枣枣去哪儿了?刚刚地震,怕是它已经受了惊,挣脱开缰绳自己跑了,幸好它还小,也没有伤着什么人,只是毕竟养了它几个月,就这么白白地丢失了,心里还是有些不舍啊。
“现在瞧着已经好些了,不过就是些余震,应该没什么大碍。宜姐儿,我们走吧,”牛大嫂边说边拉起她,突然又“咦”了一声,“先生去哪儿了?你在这儿先等一会儿,我四处看看去。”
顾嘉宜看了看周围,何之浩现在脚不方便,应该走不远才是,而且大家都在这里,随便问问,应该也有人看到何之浩往哪里去了。
牛大嫂问了一圈回来,却是诧异地冲顾嘉宜摇了摇头,“他们都说没看到先生。”
这时大伙儿都纷纷起身,准备回家。顾嘉宜虽然担心何之浩,可是困意也渐渐袭来,看看天色,还可以睡小半个时辰,只好对牛大嫂说道:“小舅不会走远的,他回来应该也会上你们家的,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牛大嫂无奈地点点头,路上却不断嘟哝着何之浩的怪异。
顾嘉宜和牛大嫂睡一屋。牛大嫂的丈夫走了几年了,她却一直在牛家为他守寡。说来也是奇怪,这个朝代民风也算开放,未出嫁的女子可以送自己心仪的男子礼物,甚至可以在街上追着男子跑,就像玫瑰城里那些疯狂的女子追着薄乐尘一样,可是到了出嫁之后,限制就多了,夫死女子不改嫁,在这个朝代是女子必须要具备的品德。
顾嘉宜起来的时候,牛大嫂正在忙活着早饭。她从水缸里随意舀了瓢水来洗漱,正和牛大嫂说笑间,牛大娘便走了过来。
“宜姐儿,我这里有些绣好的花样儿,算不上精湛,可是自认也不错,我听说县城有些富贵人家就是喜欢这些玩意儿,看能不能帮大娘个忙,顺道拿去卖了?”
顾嘉宜走过去拉着她的手笑道:“牛大娘,您这话说的可真是见外了。你们帮了我和小舅这么多忙,我不就帮你们卖个干红枣和刺绣吗?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早饭是稀粥和馒头。牛三哥吃完后就去砍柴了,牛大娘又忙不迭地去拿刺绣,村里都知道牛大娘绣花有一手,还真别说,牛大娘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虽然所用的布和线不是上品,可是那栩栩如生的蝴蝶和娇艳欲滴的花儿,完全能弥补这些缺憾,更不要说那针脚严谨细密,一看就知道绣花的人功底匪浅,又是那么一丝不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