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中心神不宁,刚刚走出慈庆宫,却见到王安正巧端着一个锦盒正要往慈庆宫走,见到裴文中连忙笑道:“原来是裴先生,可好久不见了,洒家怎么说呢,今天早上这慈庆宫的树上就有一只喜鹊一直在叽叽喳喳的,原来是在说裴先生回来了!”
裴文中与王安也是旧相识,与别的文人不同,裴文中并不反感与宦官往来,大明朝政的规律就是如此,若不与司礼监往来,根本无法成事,裴文中是想做个有为的官员,因此才自告奋勇来到东宫做太子赞善,王安作为太子心腹,裴文中自然与其关系良好。
不过此时裴文中却没有跟王安叙旧的心思,说道:“王公公!我刚刚离开不到半年,怎么东宫就多了个徐诵?此人究竟是何来头?”
王安听到此话,脸色颇有些古怪,一把将裴文中拉到一边,说道:“哎呀,洒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徐诵的底细,洒家也托人查过,他祖籍山东,十八岁中举,也算是个人才……”说到这里,王安突然压低声音说道:“此人与太子相交甚密,甚至……彻夜不归,与太子殿下同宿一处!”
“什么?”裴文中被惊得叫了起来。
王安连忙说道:“裴先生,小声点,这些日子太子不但不曾临幸东西二李,就算是那些从南直隶买来的小妖精都冷落了,此事东宫上下谁人不知,只是都不敢宣之于口,前些日子殿下还下令杖毙了一个多嘴的小太监,如今殿下的性子,是越来越古怪了!”
“哼!”裴文中冷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贤良大才,却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太子殿下性情大变居然是因为这个(恋爱期的男男总是情绪化的),这样龌龊不堪的妖人,我定要……”
“别啊!”王安拉住裴文中说道:“裴先生,洒家也不是没有向太子劝谏,只是太子面前绝不能提此事,否则就算是裴先生恐怕也……”
裴文中说道:“太子对我一向礼敬有加,必然不同于你们内臣,王公公稍带,在下去去就来!”
王安不禁微微叹息,不多时只听到慈庆宫内一声怒吼,裴文中就被几个侍卫带了出来,这些日子朱常洛还在慈庆宫里设立了廷杖,专门用于惩处不听话的奴才,不过像裴文中这样的读书人,却从来没有被惩罚过,这些人都自视甚高,却不知道如今的太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太子了,王安也不得不承认,太子有向暴君展的趋势。
那两个侍卫刚想要执行廷杖,王安连忙拦住他们说道:“别打了,你们还真打呀,裴先生岂是你们能打的!赶紧放开!”
“这?”那两个侍卫自然迟疑,王安连忙说道:“好了,太子那里的事情由我去说,你们就不用管了!”
裴文中虽然被放开了,却仍然愤愤不平,说道:“既然太子殿下另有贤能,那么文中也只好让贤了,王公公,告辞!”
王安连忙说道:“裴先生,您别走啊,太子殿下不过是一时糊涂,您千万别放到心里!”
裴文中摇摇头苦笑道:“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是受此大辱,文中也没有脸面继续当这个太子赞善了,王公公告辞了!”
王安随着苦笑,也不再阻拦,心中却不禁暗叹,先别管裴文中跟那个徐诵,到底谁的才能更大,就算是徐诵能耐更大,那也不能随便的最裴文中啊,裴文中可是他们东宫与东林党的联系纽带,二人闹翻了,恐怕与东林党的关系就出现裂痕了。
裴文中在东宫遭遇了这件事情,当晚马上就向**星汇报,裴文中在东林党中虽然其名不显,地位上却不比**星差,他老是郭正域那可是万历年间与沈鲤、吕坤同称为“三大贤”,那是在学术和官场上跟顾宪成一般地位的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