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大人。”廖唯章走过去行礼道。
家丁将轿帘子掀开,刘干笑呵呵的从里面走出来,回礼道:“早闻京兆尹年轻才俊,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廖唯章可不认为这是真的赞美,客气的摆摆首:“侍郎大人谬赞了,下官多谢侍郎大人诚请,只是衙门上还有要事。下官得罪,今日实在脱不开身,改日下官一定登门拜访谢罪。”
刘干又一笑,很是客气拍了拍廖唯章的肩膀,表现的像是多年好友似的:“贤弟千万别放心上,我是早听闻你的大名,正巧刚才见你出来,便想邀贤弟去寒舍坐坐。贤弟既有要事在身,我哪儿还敢耽误你的正事儿,替皇上办事儿要紧。”
廖唯章心中一动,呵呵笑道:“身为朝廷一员,我们都是在替皇上办事,替百姓办事儿。”
刘干眯着眼睛,“贤弟不愧是皇上亲自选拔的人才,既然你还有事儿,我便不耽误你时辰了,改日再请。”
廖唯章拱手行礼,待刘干上了轿子,这才回自己马车。
马车上,廖唯章一直在想刘干到底为何有刚才那出儿。他似想从自己口中打听到什么,可正经话似还没说出口,再回想一遍方才的话,也自觉没什么毛病。
又想起适才太监给他的皇上手谕,上面说了,对吴记米仓一事无需隐瞒,那是否说,皇上要准备公开审理此案了?
廖唯章虽猜不透皇上的心思,可他按照他的理解,刚才若刘干再多问几句,他便不会隐瞒了。
马车停下来,家丁掀开帘子:“老爷,到了。”
廖唯章收拾好心情下了马车,他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找到李胆受贿的证据。
彼时范铁正在吴记米仓的后院里屋坐着出神,心里跟搅着的一团乱麻似的。
他知道廖唯章不会罢休,却没想到此人真不简单,竟然看出了他的心思,昨天他派去衙门的眼线告诉他,京兆尹带了几十个衙役往东部乡县去了。
范铁立时就慌了,虽说当初与李胆谈判的时候,他便提出那几个村子必须处理的干净。李胆也答应的顺溜,范铁知他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所以银子才给的那么大方,怎么说也是几十条人命。
自那后,他便没有去过罗家村,更没有与李胆有过接触,只是曾派人去悄悄打听过,果然没人知道罗家村的事,他便以为李胆将事情已经都处理好了。
后来有几次李胆侧面问他索要银子,他也欣然给了,因为每一笔他都有记载,李胆收自己的越多,就越脱不了干系,自然这件事也藏的越深。
其实范铁之所以不怀疑,是因为他觉得,李胆但凡有点脑子,就会知道此事于他也是掉脑袋的事,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他也会将这烫手的山芋赶紧处理。
然而范铁怎么也没想到,李胆比他想象的还要贪婪和愚蠢,那厮竟以为自己真的就能一手遮天。若非昨夜眼线回报,说了罗家村的事,他怎么也猜不到李胆竟还悄悄将那些将死之人养着。
李胆什么心思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要用这些人来威胁自己,恐是想多拿些银子,若非自己前几次给的爽快,他怕已经威胁到自己头上了。
范铁此时是恨透了自己,怪自己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能就相信了李胆。现在好了,昨夜李胆的府上被翻了个天翻地覆不说,他本人也被下狱。范铁不敢想后面的结果。
范青一进门就看到范铁面目呆滞的坐着不动,吓了一跳,上前喊道:“大哥,怎的,急急忙忙把我叫过来,是出了什么事?”
范铁回了几分神,狠狠的瞪了范青一眼,恨铁不成钢的骂道:“这个节骨眼儿,你觉得还有什么事?你就不能长点脑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