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牢头端来一个黑漆漆的馒头,姚肆忍着腹中饥饿并未去吃,找了块还算干燥的地方躺下,她心知今夜一定不是个平安夜,遂也一直警惕着不让自己睡过去。
只是纵然想要硬撑过一夜,到了半夜还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姚肆是在一声惨叫中被惊醒的,那一声惨叫仿佛就在她耳边,她倏地坐起来,惊恐的看着黑夜中惨叫的方向。
惨叫声只那一声便过了,姚肆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周围除了其他犯人的打鼾磨牙和梦魇声,似乎刚才那一声完全是自己的错觉。
她又坐了片刻,没听到任何异样的声响了,绷紧的神经才终于缓缓放下,然而不待她完全放松,痛呼声又响起,只是这一次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只有闷哼。
即便声音不大,可在这深夜之中,亦清晰的传到姚肆的耳边。她嗖的蹿起,几步走到牢门位置侧耳倾听,极速走动间带起一阵锁链碰撞声,引得旁边的犯人不耐烦的哼了哼。
姚肆仔细听着声音,片刻后,瞳孔猛地一缩,她死死捏住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怒然的盯着黑暗中的某一处。
那里,是丘盏被关押的地方,那声音,是丘盏喊出的,声声剧痛,像是痛入骨髓,姚肆不敢想象丘盏此时正在遭受什么样的折磨,她只能祈祷,一定要活着。
黑暗中,丘盏的痛呼声越来越弱,姚肆的心也跟着越来越紧,她无助的前方,她连呼救都不能够,因为没人能帮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姚肆紧张的抓着牢房的木栏杆,黑暗里脚步声渐渐朝她的方向而来,她恍如脱力般跌坐在地上,眼泪不停的往下落,不是为自己接下来的遭遇,而是为丘盏,若不是自己,他也不会受连累。
两个蒙面的黑衣人提着灯笼走过来,他们没料到姚肆竟然醒着,灯笼一照,直直的对上那一双森然的眼睛,直吓得二人差点扔了手里的灯笼。
姚肆目光森冷的看着那二人,她知道这两人定是牢房里当差的,她更知道此时根本无人可以来救他们,这一刻,她早已忘了自己的生死,她只想知道,丘盏到底如何了。
“你们杀了他?”她站起来,目光死死的盯住黑暗中的一点灯火。
那两人立马收回神,彼此看了一眼,都会意,悄无声息的走到姚肆的牢房前,其中一人去开牢门,另一人紧紧锁住姚肆,以防她冲出逃跑。
“你们杀了他。”姚肆充满恨意的道。她并未压低声音,安静的牢房中声音显得格外响亮,可没有任何人出声,甚至连那些打鼾的声音也小了少了。
她愤然一笑,抬头拭去眼角的泪,一字一句咬牙道:“我姚肆若是不死,必向你们索魂。”
她像是发誓,又像是诅咒,怨恨而毒辣,这一刻,她不像是被索命的死囚,更像是索命的阎王。
两个乔装的牢头都是心里一惊,继而眼神一狠,这个人,若此时不杀,将来必会回来找他们偿命,即便她看上去只是个小姑娘,可丝毫不让人怀疑她的决心。
“动手。”其中一人低声喊道。
两人齐齐下手,姚肆本就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怎么抵得过这两个成人的手劲,被死死钳住后分毫也动弹不得。
其中一人抽出一把三寸匕首,对着姚肆的腹部就狠力刺过去,姚肆痛的大呼一声,另一人赶紧用手捂住她的嘴。
姚肆被松开的双手猛地伸出,左右抓住那两人的耳骨,用尽全身力气大喝一声,硬生生将两人的耳朵扯的血淋淋。
拿匕首的人吃痛,拔出匕首又连刺两刀,姚肆痛的浑身抽搐,手上渐渐失了力道,意识也渐渐抽离,爹,娘,孩儿不孝,只有来生再报养育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