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裘霁的那一刻,姚肆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舍不得这个人,舍不得大家,她忍了一晚上的泪水,终于还是在他面前决堤了。
裘霁伸了伸手,却始终没有拉上那双无助的双手,良久,才缓声道:“事情我都知道了。”
姚肆哭的无声,“爹娘......已经在收拾行李了,今晚就走。”
卫扎在一旁插嘴道:“城门已关,今晚是走不了的。”
姚肆略一想,才反应过来,还不等她高兴,失望又来,“就算今晚走不了,明日一早也是要走的。爹娘是铁了心要走,陈先生和毛秀才,还有阿弟,都要走。”
她擦了眼泪,失控的情绪也就短短的几息工夫。
裘霁满眼都是心疼,她分明只是个小姑娘,分明是最需要被保护的,却逼着自己挑了如此沉重的担子。
她分明那么温暖,笑起来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可她极少有笑的那样自在的时候。
“你安心,有我在,我定护你们周全。”
那声音,就像是温暖的流水,一直淌进姚肆的心里,让她慌乱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肆儿......”闫氏在门口喊了一声,姚肆看看裘霁,后者却已经举步上前行礼。
闫氏看向裘霁的目光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姚肆赶紧上前:“娘,现在城门已经关了。”
“晚生有几句话想与伯父说,还请伯母容我进去。”裘霁在姚正与和闫氏面前一向是谦和有礼,此时更多了几分坚定。
闫氏叹了口气,转身进去了。
裘霁直接往堂屋去,姚肆本也想跟着,却被他制止道:“你回屋歇着吧,我只说几句话就走,放心。”姚肆没得法,只能由着裘霁去了。
姚正与一直坐在堂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面前的茶已经见了底,听到有人进屋的脚步声,还以为是闫氏,问道:“都收拾好了?”
“拜见伯父,深夜叨扰,还望伯父莫怪。”
姚正与回了神,面色好转了些,“是长文啊,快坐,这么晚来是.......?”
裘霁也不拐弯抹角,落座就直言道:“归云阁的事晚辈都听说了,请恕晚辈直言,此时走,并不妥。”
姚正与长与裘霁下棋,他知道裘霁性子稳重,即便此时说出这样的话,他也并不生气,只是无奈的叹口气:“长文呐,世上有很多事,都身不由己,你不明这其中原因,也就不知道我们的苦楚。”
裘霁顿了顿,又道:“伯父不妨先缓一缓,晚辈兴许还有别的法子,若是此时走,可就真真是没有回头路了。”
一句话,直击姚正与的内心,天子亲自下了口谕,若是逃,那就是抗旨不遵,可若是入宫,那面临的又会是什么样的问题呢?
裘霁果真是只说几句话就告了辞,姚肆看着他走出大门,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没追上去。
没多久,闫氏就过来敲门,兰心开了门,自觉回了自己的屋,将地方留给母女二人。
“你和长文,是没可能的。”闫氏坐在床头看着姚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