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你不能杀我!”孙文豹大叫道。
陆羽冷笑道:“孙文豹,老子凭什么不能杀你?”
“你忘记身上的毒了么?只有我知道怎么解毒!”孙文豹咆哮道,“你要是杀了我,你身上的毒,永远都解不了了。这样吧,只要你放了我,不,哪怕你关我一辈子也好,只要你不杀我,我就解了你身上的毒。”
陆羽眼眸微眯,看着孙文豹,说道:“孙文豹,你倒是挺会保命的。你怎么知道老子解不了自己身上的毒?你孙文豹的医术很厉害么?依我看在孙家比你厉害的都有好几个吧。”
孙文豹说道:“陆羽,我真没骗你,你说得不错,我的医术在孙家都算不上最厉害,但是我下的毒具体配方只有我自己才知道,你要是杀了我,你也活不长的。”
陆羽笑道:“那么说,我不能杀你了?”
“当然。”孙文豹叫道,可以看得出来,他明显舒了口气,以为陆羽肯定不会杀他了。
其他人也全都看着陆羽,看着他会如何选择。
若是他选择放了孙文豹,那他方才义正言辞的一番话,岂不是成了笑话?
他陆羽这威,就如何都立不起来了。
不过肯定没人相信陆羽会真的杀了孙文豹。
因为没有人会傻到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吧。
陆羽的反应,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他噗的一声就笑了起来。
他笑得很开心。
也笑得很好看。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陆羽脸上的笑容,孙文豹心里突然慌得要命。
他结巴道:“你……你笑什么?”
“笑口常开,当然是笑天下可笑之人了。”陆羽看着孙文豹,“孙文豹,在你看你,你的小命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所以你认为所有人的想法都跟你一样。但是你错了,这世界上就是有人比你更高尚更纯粹,譬如小爷我——”
陆羽指了指自己,接着说道:“在我看来,这世界上有许多东西都比我的小命重要。譬如我刚才所说的,这个世界上的道理。我觉得我杀了你是一件很有道理的事情,那我就必须得去做。哪怕因为我会付出我自己的性命,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人都是要死的不是?而且更为重要的是,那怕我也会死,你也一定会死在我的前面。”
“这……怎么可能……”
孙文豹脸色铁青。
他完全不信,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人愿意为了捍卫什么所谓的狗屁道理,就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性命。
要说放放嘴炮,那什么人都敢,可真的事关己身,事到临头,又有几个人,是真的不怕死的呢?
这个世界上,不怕死的人,要不是疯子,要么不是傻子吧。
陆羽肯定不傻。
那答案只能是前者。
这小子,他-妈-的绝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十足的神经病!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陆羽看着孙文豹,讥讽道,“但是你错了,我不是疯子也不是神经病。我只是想做一个简单点、纯粹点的人,把一些三岁小孩儿都明白的道理坚持下去罢了。你觉得很奇怪,那是因为,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活得不如三岁小孩儿。我们总是在给小孩子们灌输这个世界上正确的道理,却又按照另外一套行为法则做人做事。把妥协当成圆滑,把退让当成世故。把畏惧当成迫不得已。可这个世界上,哪儿他-妈-的有那么多圆滑世故、迫不得已?我不是个疯子,更不是个傻子,我只是一个懂得坚持自我价值的简单的人。所以——”
陆羽不屑地看着孙文豹,“你还是去死好了。为了延续刚才的仪式感,我还是再问你一遍吧,那个——孙文豹啊——”
“我以此刀斩你,服与不服?”
陆羽单手持刀,往孙文豹逼近。
孙文豹真切感受到了死神的脚步、死亡的气息。
他看着陆羽没有丝毫表情的脸,看着他如古井一般沉寂的眸色,看着他无比稳定、没有丝毫颤抖的握刀之手,完全吓傻了,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没有人能够救他了。
他死定了。
死在这个叫陆羽的年轻人手里,以他的人头,给对方立威。
他看着陆羽,心里思绪颇多。
第一次见到这个年轻人,他不过是个无名之辈吧,惹到了赵家的公子赵长生,所以才有了游轮上的那一场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