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爷子的作息时间非常有规律,往常每到亥时(晚上九点)以后就一定会上床歇息,可今天他的屋子灯却依然亮着,何老爷子就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默默出神,在他旁边茶几上的茶杯早已变凉。在他的旁边,他的儿子当代何家的家主何友生垂手站立再他的旁边。
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何老爷子良久才轻叹了口气扭头说道:“友生,你说为父此次是不是有些冲动了,为了一个不知道能否得到的东西竟然下令焚毁了那江宁伯在扬州的店铺,要知道江宁伯可是出了名的眦睚必报啊,若是让他知道此事是我们何家所为,我们能否承受的住他的报复?”
何友生想了想才说道:“父亲,孩儿以为您没有做错。江宁伯固然受到陛下的宠信,但咱们何家在扬州京营里上百年尤其是等闲,他即便是怀疑到咱们的头上,但没有证据他又能奈我何?”
此时的何老爷子已经没有今天在众人面前镇定自若的神情,闻言苦笑一声:“话是这么说,但为父心里一直不踏实,心里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生。友生,你准备一下,明日将你娘和你两个弟弟以及一众堂兄弟送出城,到松州府避一避,等到江宁伯离开扬州后再回来。”
“父亲,有这么严重么?”何友生很是不解,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父亲那么小心。
“照我说的去做!”何老爷子脸色沉了下来。
“是!”看到父亲生气,何友生只得答应了下来。
“好了,你回去歇息吧!”何老爷子摆了摆手。
“那儿子就先下去了,天色不早了您老也歇息吧!”
等到何友生离开后,何老爷子依旧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沉默不语。良久他才喃喃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我何家百年兴旺的大计,我就是烧了你的店铺杀了你的伙计又如何?想要找到那天晚上烧了你店铺的几个人只能道阴曹地府去找了!只要没有证据,即便你是江宁伯又能奈我何?别人都说你江宁伯如何如何的厉害,老夫就让你知道,在江南这个地界上你这个粗鄙的武夫又怎么是老夫的对手!”说到最后,何老爷子的脸上满是狰狞之色。
黑夜过去,天色开始变亮,城门官老孙一边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一边走上城墙,当他将目光望向城外时原本伸出的双手僵再半空。在城下一队队全身披挂的军士又静静的站在城下,为的不是别人,就是那个江宁伯。
“又来了!”
老孙痛苦的捂住了眼睛,这个江宁伯才来几天啊就把自己吓了两回了,再这么下去恐怕他就要提前告病回家了。
不过老孙当了这么些年的城门官,眼里不是白给的,这一次没等杨峰说话,他就赶紧下令将城门打开,看着一队队杀气腾腾的军士又一次进入城中,老孙立刻预感到今天恐怕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