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今儿咱们的东西又涨价了!”
厦门的集市里,皇家商行的伙计对前来扫货的几名青皮模样的人说出了令他们如遭雷击的话语。
“什么……又涨价了!”
为的那位被称为三哥的青皮脸上暴戾之色一闪而过,他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伙计的衣襟厉声道:“小子……你这是在消遣你家大爷吗?这才几天啊,你们怎么又涨价了?”
被他抓住了衣襟的伙计有些喘不过气来,眼睛开始翻起了白眼,他不禁开始挣扎起来,但由于三哥的手劲很大,一时间他竟然无法挣脱,他的脸色开始涨的通红,舌头也开始伸了出来。
眼看就要出事了,就在这时,一声闷声响了起来。
“砰!”
正抓住伙计的衣襟面露凶光的三哥只觉得一个东西重重的砸到了他靠近眼角的额头上,他立刻就觉得眼前一黑,无数金星开始在眼前闪烁,紧接着他又觉得自己的肚子被人重重的踹了一脚,将他整个人都踢得倒退了好几步才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被踢倒在地的三哥挣扎了几下正要爬起来,却感到肚子一阵翻滚,嘴巴一张后从嘴里喷出了一股浑浊的物体,那是他今天早上吃下的东西,一时间一股酸味立刻在四周萦绕起来。
将肚子里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之后,感到舒服一些的三哥还没站定,就看到一个身影慢慢来到了他的面前。
一身涂了红漆的铁甲,头上戴着铁制的头盔,手里还拿着一支棕贝丝火铳,火铳上的刺刀正闪着一股摄人的寒光。
这是一名江宁军的军士,刚才三哥就是被这名军士用枪托给砸到了额头上,此时他的额头已经高高肿了起来。
只见这名军士慢慢的踱着脚步来再次走到了三哥的跟前,望着他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这才说道,“小子,不错嘛!敢来这里撒野打人了,新来的吧?哥几个,过来两个人,教教他规矩!”
“头……您就瞧好吧!”
这名军士看来是一个伍长或是什长之类的小官,他的话音落下后,从后面过来了十多名军士将三哥和他的几名同伴围住,然后一顿枪托和拳脚劈头劈脑的砸了下来,一刻钟后,被打得伤痕累累的三哥和几名青皮才挣扎着相互扶持出了人群。
几名青皮被打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在附近的酒楼里坐镇的洪安雀的耳中。
“什么……他们又涨价了?”
“是的,这回他们可是涨了三倍!”
这次来报信的是洪家的大管家洪强,这位年过四旬的中年恭敬的站在洪安雀跟前轻声道:“不仅如此,那些维持秩序的江宁军还将咱们几名去买东西的人给打了一顿。”
“那不过是他们狗急跳墙而已。”
洪安雀冷哼了一声,对于那几名被打的人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左右不过是花钱请来的青皮罢了,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上几百个他也不会有丝毫的心疼。
“看来他们的存货快要消耗完了,否则他们不会再次涨价。洪叔,你马上吩咐下去,让下面的人照旧扫货。”
“这……”洪强犹豫了一下才提醒道:“少爷,若是按照这个价钱扫货的话,那可是比咱们到别处进货的价格还要高了。”
洪安雀眼中怒色一闪而逝,不过这个洪强可不比昨天的那位管事,可以任由他喝骂。洪强是他们的家生子,从小就跟着他的父亲洪福通长大,对他们洪家可谓是忠心耿耿,深得他父亲的器重。若是他敢随意叱喝洪强的话,肯定会被洪福通责骂。
“洪叔……”洪安雀耐着性子解释道:“这些日子咱们六家不仅在厦门,就连福州、泉州等各地也展开了扫货,光是银子都扔了上百万两了,为的就是将大明皇家商行的货扫空,如今眼看着就要达成目的了,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好吧!”洪强点了点头,“既然少爷已经决定了,小人自当遵从,那么小人这就吩咐下去了。”
“好了,你去吧!”洪安雀脸上露出了笑容。
等到洪强下去后,洪安雀脸上的笑容立刻便收敛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历芒。他很清楚,名义上洪强是来帮助自己,但实际上却是洪福通派来监督自己的人,也是洪福通的眼线,毕竟这次六大海商跟大明皇家商行硬杠,才几天的呃时间就投入了上百万两的现银,洪福通怎么能够完全放手呢。
“哼……老家伙,且让你得意两年,等到当上家主后,你这个管家也可以颐养天年了。”
洪安雀坐在椅子上,又将这两天的事情反复回忆了一遍,再次确定经过这几天的扫货,大明皇家商行手这次拉来的货应该是快卖光了,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杨峰啊杨峰,别人都说你是战神再世,也是大明的定海神针,可是今天本公子却要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光会打仗是没有用的。打打杀杀解决不了生意场上的事情,在赚银子这种事情上你还差得远呢。”
尽管大明皇家商行的人又将价格调了三倍之多,但洪家以及其余五家海上们依然面不改色的将大肆的搜刮着市面上的货物,摆出了一副不将货物扫光誓不罢休的架势。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些用平常价买到货物的百姓心思不禁活络起来,有单子大的便硬着头皮询问集市上前来扫货的人,能不能将他们的货也买下来,但回答他们的却是几句臭骂甚至是两记耳光。
老子扫货是为了清空大明皇家商行的库存,买你们的货算怎么回事?这些贱民想要赚银子想疯了,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老子的头上来。
夜幕降临,洪安雀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洪府,就被洪福通派人叫到了他居住的宅院。
“事情都办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