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心中发慌,结巴着道:“好……好!”又迅速地把柜台上的酒抬下,换上了烈酒。
邹兑抬起新换的酒喝了一大口,脸上毫无表情,双臂夹起酒坛,走到酒店一个安静的角落,大口狂喝起来。
掌柜终于松了口气,抹了把汗,小声道:“好个酒鬼!”说这话时,他眼睛的余光瞟到了柜台上的亮闪闪的一把钱币,心中一阵欢喜,迅速地拿起揣入怀中,小声又道,“不过是个有钱的好酒鬼……”
邹兑喝完了一坛酒,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傻傻地笑道:“好酒……好酒!喝!”
一醉解千愁,邹兑一口口的把伤痛、愁绪和着酒喝下,在醉生梦死间飘摇,宁愿醉死也不愿在承受一次次被人背叛的心痛之重。
酒店外,大雨中,虹彩婀娜的身影微微地颤抖,她呆呆看着邹兑,额头的头发已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痛楚的脸庞上,流出的眼泪和雨水混在了一起。
“邹兑啊!你怎么就不能对我多看一眼……方平走了,也就带走了你的心吗……”
虹彩小声说着,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掩面小声地哭泣起来。
夜晚来临时,虹彩把醉醺醺的邹兑背回了破庙。庙中南江三友生的火还未息,虹彩添了几根枯柴,火焰又重新跳跃起来。
庙外,雨还未歇,淅淅沥沥的。邹兑躺在虹彩为他铺的干草上,迷迷糊糊地道:“酒……酒……”说了几声后,发出了沉重的呼吸声,沉沉睡去。
虹彩独自坐在火堆旁,默然无语,火光在她的脸庞上不停地跳跃。
“方平……方平……为什么……”
邹兑睡梦中,清晰地喊着。
虹彩听到了邹兑的喊声,已经停止的泪水又流了出来,她拿起方平的长剑,歇斯底里地喊道:“邹兑!我恨你!恨你!很你……”
每说一个恨字,虹彩手中的长剑就狠狠削在庙中的大柱子上。不一会,那根大柱子两边向内凹陷了一大块。
也不知道过来多久,虹彩砍累了,手中的长剑掉落在了地上。她双手掩面,跪倒在地上,哭泣道:“邹兑,你快要把我逼疯了……”夜沉沉的,只要淅沥的雨声和火焰的噼啪声在回应她。
一旁的邹兑在梦中似乎忘记了被人背叛的伤痛,脸上露出了微笑,沉沉睡去了。
梦总是要醒的,天总会亮的。以前,每当天亮的时候,邹兑总会迅速地睁开眼睛,希望能忽然恢复以前的记忆,不想在被心中的焦虑折磨了。
现在一如既往地睁开了眼睛,记忆没有恢复,反倒是接连被人背叛的记忆又记起来了,邹兑心中的伤痛不但没有减轻,失落感还更甚。
睁开的眼睛有些茫然,似乎不知道要做点什么,但邹兑还活着,还得承受不愿承受的一切,于是他叹了口气,想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