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目视限界(2 / 2)

仿佛气胎在铁桶中爆炸一般的闷响,敌人顿时飞出去,狠狠撞在立柱上,吐出一口血沫。

我一直关注走火和斑鸠的情况,被三人联手攻击的斑鸠险象环生,要不是a的子弹及时牵制了一下敌人的攻势,呼吸间就会步上那名敌人的后尘。走火一改之前防守反击的策略,剑走偏锋,也是出于对我们的信任。

锉刀和芭蕾熊围上落单的那名末日真理教的魔纹使者。走火立刻回到斑鸠身边,将试图偷袭斑鸠背后的敌人拦下来。斑鸠的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但是a的子弹牵制也因为敌人在机动上的强化而失效。

“a,去帮锉刀和芭蕾熊。”走火喊道。

a立刻转移方位。联手攻击斑鸠的两名敌人试图分出一人拦截她,我立刻扣动班级,用一颗子弹准确地挡下来。不过那个家伙没有受伤,只是用两根手指夹住子弹,身体轻不受力般,仿佛被子弹推着向后飘去。

退了三米,双指一松,子弹立刻擦着他的脸侧射向后方,如同动量并没有被消耗掉似的。这个敌人是亚洲人种,他的动作十分潇洒,却不像是现实中的武术,反而让人想起小说中侠客,那些经过夸张修饰的轻身术和指法,给人强烈的本国人士的感觉。

我拔出匕,进入高通道,那个似乎拥有轻身术一样的侠客还在惯性倒退。在他的头顶上方,有三条虹光如流星般落下。所有这些,他似乎一无所觉,目光落在空处,也没有任何闪躲的动作,只是缓缓将手抬起来。

可是,那种侠客的感觉太过强烈,甚至让我觉得真如小说中形容的那样,有一种冥冥的气机在锁定自己。

越是靠近他,就越是感觉到他那双眼睛中的混沌。我猛然惊觉那眼睛是没有瞳孔的,那濛濛的光泽不正表明了这个人是个瞎子吗?

匕在即将和他身形交错时挥出,可是手腕传来的触感十分奇特,没有来自前方的阻力,就算是以往那种切豆腐般的感觉也没有,反而是从刀刃的上下两处传来巨大的压力,似乎一双铁钳将匕夹住。

我的左眼倏然转向那一侧,悚然看到三个手指如拈花一样夹住了刀刃。

刀刃和他之间的距离在这里就静止了。

这个人就这么轻飘飘地搭在匕上,毫不着力地被推着倒退。眨眼间,虹光擦着他的额前钻进地底。

在脱离高通道的一刻,我终于看到侠客转过头来,用那双没有瞳孔,濛濛的,如同死人般的眼睛盯着我。

匕上的压力一松,我毫不迟疑地将匕继续向前挥去,虽然身体的反应正常,但我知道自己承受着一种精神上的强大压力。这种压力只有切实将对方的胸膛剖开……不,只能割伤也没关系,飞溅出的血液才能消弥这种压迫感。

也许是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缘故,意识中的世界一瞬间变得安静而缓慢,匕一寸寸地前进,我终于感受到割开肌肤时的阻力。骤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击碎了这个缓慢的世界。

“快躲开”

匕已经在侠客的胸膛上划出一道血线,虽然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我仍旧在遵循那声音停住脚步就要后撤。可就在这个时候,侠客那宽敞的衣袖中乍起一线寒光。

一种死亡的感觉无比强烈地袭来。

我第一时间动最高度。

一种来自体内深处,不知道是江还是自己的本能让我不再后退。

我朝右前方窜去,那一线寒光却如毒蛇一样扭转身躯,紧咬着我的轨迹。在高的世界中,我转身回头,前倾的身体变成后仰,终于看清了那迅捷无比,几乎贴在我脸前的寒光是什么。

那是一把狭窄细长的剑,充满古韵,却仍旧闪亮锐利。

柔软的剑身紧凑地震动,剑尖的空气被剖开,剑体就如游鱼一般在逆流中快前进。

只是刺击,纯粹的刺击。

只有短短一臂的距离,在高移动中甚至只不到毫秒的时间,可这把剑差一点就追上来,将我的头部洞穿。

好快的剑怎么可能那么快

眨眼间,我脱离掠时,已经和盲眼侠客拉开二十米的距离,可那种锐利的感觉仍旧让我全身泛起鸡皮疙瘩。

温热的感觉和微微的刺痛在鼻梁旁产生。

我下意识用手指抹了一下,一看,原来是血。可是,那把剑不是根本就没碰到我吗?

盲眼侠客的头微微低垂,转向一侧,似乎在聆听什么,他的剑就如惊鸿一瞥,已经消失在手中。我想,仍旧藏在他那宽大的袖子里。

一声惨叫从不远处传来,我的右眼转向声音来处,可左眼却不听指挥,仍旧凝视前方的盲眼侠客。

被a、锉刀和芭蕾熊围攻的敌人变成了筛子般的肉泥,随即化作灰烬,“灵魂”光人浮现,眨眼间飞向空中。

三人目送灵魂的远去,祭坛中心,第五个棺柩被激活。神圣的祈祷声再一次生强烈的变化,音调的音符和绵延,给人庄严圣歌的感觉。那片六芒星的区域,洒满了点点的金光,甚至有一些光点在空气乱流中向四周弥散。即便刀状临界兵器和恶魔造成的紊乱空间经过,也无法湮灭那些光点。

那是何等壮丽的景象,仿佛在迎接什么神圣正义的事物。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它最终打开的并非天国之门,末日幻境中的无数怪物以及复数的恶魔会从那里一涌而出,将人间化作地狱。

左眼的视野中,盲眼侠客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似乎在聆听,似乎在感受。

右眼的视线也转回他的身上时,左眼猛然睁得大大的,就像是体内的江在瞪着对方一般,这一半的视野一片血红,一股灼热的液体从眼眶中涌出来。

液体沿着我的脸颊滑到下巴,滴在横置胸前的匕上。

眨眼间,血液吞噬了匕上残留的血迹,迅向四面扩散,将整个匕刃包裹起来。

一把血色的匕出现在我的手中。

我的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鸣响,眼前的景物变得摇摇晃晃,脚底也失去了踩在地面的触感。我感觉自己悬浮在一个混乱的异次元中,无数的线条在视野中交织。每条线都在运动着,也牵扯着其它线条运动,如同一个张巨网,牵起一个节点,所有的节点都会动摇。

前进,前进,高川

前进,前进,高川

似乎属于自己,又似乎不属于自己的意志在细胞中咆哮。

“这就是最后了。”我对自己说,抛起匕反握住,“在快一点在快一点比任何东西都要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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