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卧室里,用折叠刀把躺在大厅里的女巫师尸体的头颅切下来,又提着头走进卧室里,将那两名巫师的头也切了下来。【全文字阅读】
这个小区不比昨晚的仓库,这里看似罕无人迹,但谁知道居民们是不是真的不在家呢?又况且小区隔墙的另一边就是一排排商店,还是白天,如果这里起火,一定会有人在短时间内赶过来。这点时间先不说能不能将这些尸体烧成灰烬,一旦回返的三名巫师现这里的异常,肯定会潜入暗中再做打算。我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只有原状的房子才是最好的陷阱。无论降临回路是否启动,那些巫师肯定会回来检收成果。
既然无法焚烧尸体,那就只有切下他们的头颅才能让人安心。
我将三个人的头颅放在三只小型茧状物的面前。在杀害他人以后进行分尸,即便是大多数解剖学专业的人士也不能做得面无改色。虽然一开始这么做,有一种被迫的心理在驱使着我,但是一想到面前的三个茧状物里可能都是些死亡的婴儿,心中就迅速平静下来,反而觉得十分快意。
我仍旧没有剖开这三只茧状物,去证明席森神父的话,我有点害怕真的看到那种场景。即便神父骗了我,里面装的只是些老鼠之类的小动物又怎么样呢?森野的境遇已经表明了,这些巫师所进行的“降临回路”仪式必定需要人类来做祭品,根本不会因为祭品的年龄是大是小而削弱人道的罪恶。
我姑且将这三只茧当作婴儿的坟墓,或者说,我的心中十分相信它真的是。我想,正是这种想法让我能够这么平静地割下并献这三个头颅。然后,在巫师赶来之前,我用折叠刀将头颅的面罩剥下来。和我想的一样,和皮肤紧密贴在一起的面罩被揭开后,剩下的就是红色的筋肉了,这可真是十分可怕血腥的场景,若果有胆小一点的人看到,一定会当场晕过去。
不过,我也因此得到了三张奇怪的面罩。这个时候,我有一种想要将面罩给其他人戴,看看对方是不是会变成另一个巫师,可是转念又想到,变成巫师的人,到底是原来的巫师,还是他本人呢?说不定前者的几率会更大。虽然这些“巫师”和正规传说中的巫师不太一样,他们用的是“超凡科技”,可是既然被称为“巫师”,一定是和常规意义的巫师有一些相似的因素在。
传说中的巫师可是很难杀死的,借体重生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在没有做好准备前,我还是不敢轻易用这三张面罩做实验。
做完这些事情用了将近半个小时,巫师仍旧没有回来。我没有急躁,又开始剥离地面的白色丝状物,并把一部分装进口袋里作为样品。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能现这些白色丝状物的奇异之处,它显得十分光滑,质地也并非市面的纤维可比,色泽和材质看去有些类似金属,根本分辨不出到底是矿物还是纤维化合物。用普通的刀械无法对其进行有效切割,这同样反衬出神父交给我的折叠刀的与众不同。
我仔细观察这把折叠刀,这是一把单面折叠的刀具,外型有电工刀的味道,不过转轴显得有些松,若是挥动时没把握好方向,甚至会因为作用力将刀刃收回插口里。若是普通人第一次使用这把刀进行大强度作业,很可能会伤到自己,例如把指头切下来。不过我却完全没有这种生疏感,使用这把刀时,无论是什么花样都能耍得出来,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别用脑袋去思考每一个动作,一旦不依靠身体那种奇妙的既视感,就会伤害到自己。
我在接下来的时间实验了好几次,证明这种感觉是极为正确的,主动去思考和把握,并不如下意识的反射性的行动来得顺利。
这可真是奇怪的现象。自从我在螺旋阶梯之梦中和“高川”告别后,这种来自于身体的怪异就不断显露出来,就像是有什么曾经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塞了进来,而我此时根本无法掌握其本质。仔细分析之后,我觉得这就是频繁出现的“既视感”的来由。也许,并非是我懂得这些工具,见过那些场景,拥有这般本领,而是螺旋阶梯之梦的“高川”拥有这一切。如今,我接过他的传承,继承他的意志,他的过去也同样延续下来。
那个“高川”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境里呢?又为什么会有这般强大的本事呢?他是我的潜意识吗?又或者是我的“前世”?到底在他的身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不得不将属于自己的东西交付到我手中?
我怔怔盯着左手腕的棱形图案,拥有三个这种棱形的席森神父唤起飓风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我想,那就是自己终有一天会获得的力量吗?在这个时候,我隐约升起这种棱形图案就是魔纹使者的魔纹的想法。如此一来,螺旋阶梯之梦的真相就愈加扑朔迷离起来。
想要知道关于“高川”的一切,这样的情感伴随我的思考一点点燃烧起来。
在那之前,我要用“高川”的力量,将三名巫师干掉。我相信自己能办到,继承自另一个“高川”的这具身体就是我最大的依仗。虽然没有完全弄明白,可是有一种感觉告诉我,这具尚未了解的新身体究竟拥有超越自己想像力的强大潜力。
这种感觉还告诉我,无论普通人眼中多么严重的伤势,对这个身体来说都不值一提,就算面临常规意义的死亡也不需要惧怕。昨晚在仓库时不正是这样的力量将我从死亡线拉回来了吗?
我自从下定决心杀死剩下的三名巫师之后,就一直在思考应该采用怎样的战术。我没有去想自己被打败的可能性,那毫无意义,因为失败就是死亡,所以,一开始就以“胜利”为核心进行思考。很显然,如果这些巫师在战斗中认知到自己无法获胜,一定会逃跑,如果让他们逃出小区就没办法斩草除根了。想要歼灭他们,我只想到了两种方法,一是用压倒性的实力一口气干掉他们,另一种则是以伤换伤,徐徐图之,只要身的伤势能让他们感觉到胜利的希望,他们应该会想追击而不是逃跑,直到他们现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
其实,我能使用的就只有第二种方法。我不觉得自己在一对三时拥有压倒性的优势。只是,第二种方法就像是在悬崖走钢丝,如果无法对自己的伤势和战斗时机拥有绝对把握,反而会落入自己的陷阱中。
即便如此,我仍旧觉得这就是唯一能当场斩杀三名巫师的策略。
我静静坐在卧室门所在的那面墙壁的角落里,从窗户无法观察到这个地方,对开门进来的人来说,也同样是个死角。就算如此,仍然要集中精力,因为巫师们可能拥有让人意想不到的侦查类法术。同样,我猜测也巫师们会用怎样的方式进来,会不会如同故事中那般,变成某个动物,或者从烟囱里钻出来呢?这个房子的厨房没有故事中的壁炉和烟囱,不过油烟机还是装了。
真想见识一下啊,钻油烟机的巫师。我想像他们有半截身体被卡在烟筒里的模样,不由得打心底愉悦起来。
从无头尸体中流出的血液和人类一样是红色的,聚成一大滩,又沿着地板的纹路扩散开,随着时间静静流逝,渐渐开始凝固。浓烈血腥味淤积在房子里,只要有人爬这个单元,就一定会闻到。我也觉得有些受不了,真想立刻离开,又或者弄瓶空气清新剂来,将这些污渍清洗干净。我也曾想过,在这里拖延的时间越长,被人现的风险就越大,当场被警察抓住的话可是要入大牢的。然而,也仅仅是想过而已,我仍旧选择潜伏下去。
幸运的是,过了那么长时间,竟然没有人来抗议,说不定这个单元楼里就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呢。
又过了两个小时,太阳开始下山了。夏天的黄昏仍旧很明亮,夕光在照进卧室后,在地留下的昏黄色的光斑,地的血迹也反射出燃烧一般的色泽。除了味道之外,真是我出生以来次看到如此凄美的景色。
我仍旧保持原来的姿势,依靠在墙角,撑起右膝盖,右手搁在膝盖,静静坐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