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又看到了不熟悉的天花板,机械声、古怪而鲜的味道、人的气息……身影在身旁不远处运动〖.〗伴随着感官的再次运转,大量的环境资讯传递到大脑和脑硬体中视网膜屏幕中不断有自检数据在翻滚,计时器显示我这一次休眠了整整四天就如同正常人刚从沉眠中醒来,记忆重整合,关节也终于可以转动,我从调整台上坐起来,转头就看到了在不远处敲击电脑键盘的近江
这里是近江的研究所,在耳语者的大量资金注入和近江的技术控制下,内部摆设和相关仪器以每隔一个星期一次整体性陈代谢的度迅换代虽然距离上一次清醒只过了四天,但是天花板已经模样大变,仿佛由一块块的宝石镶嵌而成,反光从不同的角度望去都会有所不同,目光游移时,不断变换着温暖或冰冷的颜色尤其在视网膜屏幕放大细节的观测中,镶嵌体的每个切面都倒影出我不同角度的脸庞
当然,这些反光的晶体并非是宝石,而是一种人造制品,具体情况不太了解,但应该具有特定的功能,而并非单纯只是装饰不知道近江的技术是之前就十分奇怪,还是从统治局带回特殊技术之后才变得奇怪,耳语者的成员里,包括我在内,都无法解读她的研究数据和研究成果,甚至她使用的工具和电脑系统都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使用独特文字或代码的东西,既不是统治局预言,也并非正常世界的任何一种预言,就像是异界的产物,**成为一个系统
距离遭遇八景的车站预言已经过了一个月,原本以为会立刻爆的列车事件,对这个城市的实质影响上却没有想象中剧烈在我脱离隧道的当天,就已经有当地的闻渠道播报关于那条隧道和另一个车站中遍布花朵“白色克劳迪亚”的事情,但在被政府暴力机构封锁之后就很难在正常渠道中找到关于那次事件的内容起初有受害者闹得沸沸扬扬,但喧嚣也很快平息下来,几家医院负荷运转了数天之后产生幻觉,性格也变得暴躁的病人被分流到其他地方,受到白色克劳迪亚的影响,却没有立刻被管制起来的受害者在引导了几场暴力事件后也被彻底压制于是,这座城市渐渐平息下来
但表面的平静也并非事件带来的后继影响已经终结,耳语者的大家都感受到一种压抑躁动的气息流淌在看似平静的河流中,如同毒素一般缓缓侵蚀着这座城市如果只有我一人,或许可以当作是经历了诸多事件后心理无法调整过来而产生的错觉,但是耳语者的大家都感受到了那种不详的气息,甚至连时而晴朗的天空也好似变得不那么通透起来加入耳语者的每个人都拥有敏锐的直觉,也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尤其还有追逐神秘学这种注重感官和唯心论的女生,这让大家都无法当作什么都没有生,一种紧迫的心情就像是病毒一样交叉感染
尽管受限于各种因素,无法和城市政府部门进一步沟通八景的情报渠道也无法深入接触那起列车事件的后继关要但托近江的技术之福,耳语者在一个月内构架出足以监控整个城市的网络系统,不断从各种渠道收集关于白色克劳迪亚的情报目前为止,大量或真或假,夹杂着诸多小道消息和传闻的情报被筛选后,最值得关注的有三个:
其一政府正在研究白色克劳迪亚,并从一些非正式渠道获得了某种关键性的帮助如今白色克劳迪亚已经被列入保密等级极高的军用物资,生长白色克劳迪亚的车站和隧道已经处于十分严密的军事管制中;
其二在这一个月来,出入这座城市的人流量大幅度上升,尽管治安系统在表面上已经恢复平静,人们的生活也照常进行,但实际上,这座城市里到处都是便衣,外来户口的定居率也在迅上升中通过入侵政府在城内布置的交通、治安和军事类监控系统,以及我们耳语者自己布置的监控系统,可以确认许多不怀好意的家伙其中不仅有巫师,也有目的不明的外来者,以及似乎早已经在本地生根芽的地头蛇,而这些人的目光,并非全部都指向白色克劳迪亚他们的行动目前来说,并没有明显的指向性,这为判断他们的目标产生了不少阻力在这一个月来,我也尝试俘虏包括巫师在内的部分危险人士,但他们的牙关咬得很紧,甚至在确认自己被捕捉之后,第一时间选择死亡在没有审讯专家的帮助下,我们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其三,关于2012年世界末日的谈资甚嚣尘上,尽管大部分平民都报以谈笑的态度,但这些话题仍旧在世界范围内弥漫和加热,这个看似回到平静的城市中也因此泛起一些不注意就难以察觉的涟漪有人开始组织以“世界末日”为主题的团体,甚至有一些大肆宣扬末日来临和期待末日来临的言论,但是,出于言论自由和这种言论表面上的无稽,以及这些人暂时没有做出危害治安的行为,因此没有受到任何管制这些对世界末日报以狂热和期待态度的团体,多数根植于酒和地下集会,但初步观察,只有一个团体被怀疑和末日真理教有密切关联这个团体的名字叫“山羊公会”
没错,一开始就是这个名字引起了我们的高度重视因为,统治局中就存在一个“山羊教团”,而这个山羊公会的名字不免让人联想到多的事情
不过,在三番四次进行试探,并在一个星期前直接闯入这个山羊公会的一处集会酒之后,我们并没有找到多它和末日真理教有关联的证据当时集会的运营者和参与者都是普通人,也没有出现任何古怪的征兆,除了“专注以末日来临为引子进行各种**性的狂热行为”之外,和其它那些以酒为根据地,进行“自我解放”,追逐**碰撞活动的团体没有本质上的差别如果真要说有一些独特的地方,那只能说,在这个被称为“山羊公会”的团体中异性行为和同性行为从不刻意分隔开来除此之外,团体成员十分复杂,主要成份是政府成员、教师、学生和各个行业的富人然而这种成员成份也并不是非常罕见的事情
尽管,比起其他以“末日”为主题凝聚起来的团体,山羊公会在组织和运营上最为强健,甚至在其他城市也已经建立起分会但毫无疑问,如果仅仅是普通人的团体,对我们耳语者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无论它的展度如何迅,乃至于结成一个无法庞大的利益整体,但只要仍旧属于“正常”的范畴和耳语者就处于两条平行线上
不过,出于“山羊公会”这个名字,我仍旧将其视为最可疑的目标
在一系列的部署和试探工作告一段落后,我在近江的技术支持下,进行了为期四天的身体检测和维护当初在隧道中被割除的异化部位和器官在这次实验性的维护之后又重生成了,但在初步自检数据中,其功能性和强健程度上比正常人的躯体器官加健壮尽管,在彻底切除被异化了百分之九十的正常组织后义体化的部分足以维持生命活动甚至让我感到有一种生的感觉——之所以产生这种感觉,大概是因为义体化的部分和原生态的部分在运作上无法达到百分之百契合的缘故,但是,如果有机会保持一定的“人类性”,立足于一闪而过的感性,仍旧足以让我做出合适的选择何况经过近江的调整,诞生的原生态部位对义体化部分的干扰已经下降到很难察觉出来的程度
“感觉如何?”近江说话时没有回过头来
“挺好的”我顿了顿,补充道:“对战斗力没有太大影响”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近江以平静的声线说“我十分期待现在的你在床上的战斗力,今晚记得叫咲夜和八景一起来过夜,我需要收集实战数据”
真是令人尴尬的话题虽然我和近江已经登记结婚,是货真价实的夫妻,但是,与咲夜和八景之间的密切关系并没有结束女人们似乎并不对这种关系感到在意,然而,对我来说,当她们以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当面开展活动时,仍旧足以让我的感性沸腾起来,并且,这种强烈的感性波动竟然不会被脑硬体压抑删除这种情况总是让我在闭上眼睛时,似乎可以听到来自身体和灵魂深处的恶意笑声
“我要回总部,你一起吗?”为了摆脱尴尬,我将话题转开
“不了,我的工作还没有完成”近江终于将脸转过来,她推了推眼镜,“最近我设计了一些小玩意,你带上,它比你那把匕好用得多”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工作台上摆放的一个银色手提箱我走过去,将箱子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把银色的大号左轮枪,长达九厘米的枪管,口径接近两百毫米,拿起来时能够感受到沉甸甸的重量感,只是目视和触摸就能感受到它的威力一定十分强大除此之外,还有一把两把刃长二十厘米的短刀,材料散出是和构造体类似的色泽,一眼望去,直线型的刀刃似乎没有开缝,但是将手指沿着刃线滑动的时候,视网膜屏幕中传来受创的警告,通过放大影像,可以看到指面上的划痕大概不能一击斩断义体化的肢体,但是却足以对安全警卫之类构成足够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