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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的血红字迹彻底蒸了,这大概隐藏在留言者内心深处的秘密,字迹中隐藏着的信息也许和精神统合装置有关,我不清楚这个留言者是谁,但大概是一名女性,既然这些内心的秘密出现在这个境界线中,那她十有**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当然,很难说正常世界里的她是否还保存有相关的记忆,因为,有人——也许是留言者自己,也许是外人——将这个秘密上了一道保险,当“江”通过境界线的力量将这个秘密挖掘出来的时候,安全保险被触了。
我觉得,当自己看到这些字迹后所生异常,都是出于这个原因。
我没有时间思考该如何利用这份信息,也无法追究自己的判断是否真实,先要面对的是伴随异变而来的敌人——一只恶魔,神秘学中经典的恶魔形象,也是欧美地区大多数人对恶魔的认识和想象的呈现。
虽然它现在看起来确有其物,但本质上,应该和我之前看到的“咲夜”和其它诡异的存在一样,只是一种概念,一种现象,一种意识具现而已。不过,虽然龙傲天说,这些东西是不会“死”的,但我之前确实杀死了一只类似地狱犬的恶犬,也许,他想说的应该是,这些东西即便杀死了,也会源源不绝地重生。
我站在卫生间的门边,门上的豁口让我的呼吸顺畅了一些,至少,那种让人扭曲的臭味有了宣泄口,便不再那么浓重了。伴随着温度的进一步降低,白雾更加浓郁,肉眼可视的距离在五米外就变得朦胧,况且,这个房间的光线好似日落一般,愈加显得昏暗。就在这片似乎要笼罩一切的迷蒙和昏暗中,山羊头的恶魔用锁链拖着沉重的箱子朝卫生间走来——投射在墙壁和地面上的影子是这么告诉我的。
这只羊头恶魔体格强壮,充满了神秘感。让人单单看到影子,听到声音,就觉得十分危险。我不知道,自己手中的消防斧是否可以干掉它,不过。只要有一点可以让人通过的缝隙。自己应该可以使用速掠逃脱。
不管怎么样,如果没有被现自然很好,被现的话,就得尝试和对方掰掰手腕了。我一点都不希望在境界线中和这种诡异的现象生冲突。但是,碰头的第一时间选择仓皇而逃的话,却又让人觉得有点不像样。
我的心情有点矛盾,不过,此时此刻的我。有些享受这种矛盾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羊头恶魔终于在卫生间前停下来,我摒住呼吸,心跳声在压抑的气氛中显得有些大,让我几乎觉得心跳声会泄露自己的情况。羊头恶魔在门外驻留了大概十秒钟左右,它一点都没有推门进入的意思,尽管卫生间的门口被锁链封死,但我不觉得这些锁链可以拦住它。这只恶魔似乎真的没有现我就藏在卫生间里,十秒过后。它拖着沉重的步伐越过了卫生间。在我的记忆里,这条道路的尽头是一堵墙壁,卫生间已经是这条通道上的最后一个房间了。不过,管它呢,这种诡异的存在。就算会如幽灵般穿墙而过也不奇怪。
我仔细分辨了一下映在墙壁上的影子,被这只羊头恶魔拖着的东西,像是一个箱子,甚至让我联想那就是一具棺材。
是谁的棺材?棺材里放着什么?既然羊头恶魔看上去和这里的留言者有关。那么,如果那真是棺材。也和这里的留言者有关吗?这种关系,是否可以让我找到留言者的线索?许多问题好似雪片一样洒落在我的内心中。
答案充满了诱惑力,当我依旧忍耐下来,直到恶魔行走的声音彻底消失。之后又过了三秒钟,那只恶魔的确离开了,因为,异变的环境再一次生变化,这种变化给人的感觉是温和的——光线开始变得明亮,温度也上升了一些,白雾和臭味不再那么浓郁了。
我走到卫生间门的豁口处,朝羊头恶魔离开的方向眺望,那里果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再一次确认卫生间中没有更多的信息,再一次挥起斧头劈砍卫生间的木门。虽然透出门外的斧头时不时会门外的锁链卡住,但在我的一番努力下,还是将这扇门彻底拆了下来。拦在门外的锁链,每一根都几乎有成年人的手腕那么粗大,杂乱交错,如同一面蜘蛛网,中心处有一个旧式的锁头。我尝试从网眼钻过去,但是,每当这么做的时候,前方的网眼就会毫无道理地变成锁链,更让人在意的是,无论我使用多大力气,都无法将这层锁链劈断。
一时间,我知道自己被困在这个卫生间中了,想要出去,除非拆墙。我也这么尝试了,结果,可以砍碎门板,杀死恶犬的消防斧,完全奈何不了这些墙壁——这本应是理所当然的,因为,都是和外面通道一样的金属制品。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话,也许可以打破这种由此人的认知所构成的障碍物,但是构成这个境界线的,却并非只是一个人的意识。
我再一次将手伸向由锁链构成的网眼,在即将穿过的时候,一条锁链拦在了手掌前,和之前一样,它本不该在这个地方。我并不对这层锁链的异常感到惊异,这或许就是封锁内心秘密的安全保险的一种体现。通过对锁链的观察,只能认为必须找到开启锁头的钥匙,然而,钥匙会在卫生间里吗?
我决定再仔细搜查一下线索,当我的目光转回身后时,才现这个卫生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生了变化,也许是之前的异常占据了我大部分的注意力,所以才没有现。原本狭小的卫生间被扩大为三个部分,其中一个隔间就是我初次进来时的厕所,之外又多了两个隔间,其中一个是洗漱池,另一个是浴室。这一下,原本被我破坏了大门,被锁链封锁的出口彻底消失了——门还在那里,和被我破坏前的样式相同,也没有上锁。当我推门而出后,就来到了通往三处隔间的通道。
隔间的用处有门牌标识,从厕所出来的左手边,通道的尽头又是一扇门,我快步走上去。尝试打开它。和我预想的一样,它纹丝不动。不知道为何,门上有一个供以观察外边的猫眼,就像是房子的正门一样。在卫生间的正门处安置猫眼。无论怎么想都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不是吗?我凑上猫眼,观察外边的世界。
门的那一边,就是我进入卫生间的地方,结构上没有任何变动。改变的只是我此时所在的卫生间而已。若说和当初进来前有什么不同,只能说,外面的景象变得更加阴沉和陈旧了,好似许久都没人入住,没有人打扫,也没有人维修粉饰的样子,白色的雾气在流动,那边应该有风,但是。风无法抵达卫生间这儿,另外,我还听到了风扇转动的嗡嗡声。
我深刻地感觉到,卫生间的外面和里面,被一种力量分成了两个世界。就像是在告诉我,绝对不可能有人穿过这扇门,越过世界的边界。
我感到冥冥中有一股恶意在针对我,这种感觉。比山羊恶魔出现的时候更加清晰。
“江”应该不会放任我被困在这个地方消磨时间,而且。这股恶意是如此明显,“江”不可能就此放任不理。我这么想的时候,虽然还被困在卫生间中,却越加觉得出去的线索一定就藏在这里的某个地方。
我正要离开猫眼,返身寻找线索,却再一次听到了有人进入房间的声音。虽然看不到对方,但是这个人所出的声音,却在我的脑海中勾勒出生动的画面。对方很谨慎,很轻柔地推开门,但是,门却出老朽的声响。这人似乎犹豫了一下,但仍旧进来了。这般让人可以清晰感觉到其情绪意识的行为,绝对不可能是那些危险的又难以揣度的异常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