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9 超凡双生(2 / 2)

这里是境界线,意识行走者的世界。我不会离开这里,他也无法再进入这里。

我看向自己的床铺,那里没有另一个我,但我知道,在相对这个境界线的正常世界中,他便躺在那里。他陷入深沉的睡眠。一种以他的存在状态,不该会出现的无梦之深眠。他不会再做梦了,而我,将在这个从他身上剥离出的梦境中行走。

我是优等生高川,现在。我来取回自己的愿望。我在死亡时留下遗嘱和托付,在我复苏的这一刻起就已经不再有效。

真的很遗憾,另一个我,你没有把握好我给予你的机会和提示。你视“江”为敌人,却无法战胜它,无法化敌为友,无法战胜敌人,就会被敌人打倒,夺走你原应该拥有的一切。你的认知和策略,或许是正确的,但是,无法执行的正确,没有取得胜利的正确,就如同不正确。我曾经也失败过,彻底失去了一切,但是,既然命运让我又重新得到了一些,我便不打算再度失去。

正如你相信自己的正确,我同样相信自己的正确。我们面朝同一个目标,却走在不同的道路上,这是我们矛盾的基础,但我相信,当一切都走到尽头的时候,我们都会实现自己的愿望。

我凝视着空无一物的床铺,整理着自己的心情。我今晚要去和一个“老朋友”碰面,当然,我知道即将见到的他并不是我过去所认识的他,但是,即便跨越了时空,命运的轨迹生扭曲,有一些质的东西,却是不会生变化的。这个世界,充满了熟悉,却似是而非的味道,但是,我并不孤独。

我看向房间的角落,在一片月光无法照到的阴影中,她抱着膝盖坐在那里,低垂的脸被滑落的黝黑长遮掩,嘴里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散出一股幽闭癫狂的气息,却无法让我产生半点恐惧和不安。或者说,看到这样的她,我的心中反而安宁而平静,我们已经如此相处着,渡过了人生中最紧张,最危险,最痛苦也最活跃的时光,而现在,这段时光被续借了,并将延长下去。

我没有任何不满,我知道,她是何等的危险,而我愿意拥抱这个危险。

因为,我爱她。

“真江,该走了。”我走上前,朝她递出手。

半晌之后,真江终于停下那疯人呓语般的自言自语,将披散着长的脸抬起来,藏在丝后的眼睛,深邃又茫然,似乎将要清醒,却偏偏维持在清醒的边缘。只有我知道,真正的她是何等的疯狂,根无法用人类的伦理和观念来判断其心理。真江,是一个真正的重度精神病人。

我曾经对真江和“江”的关系作出猜测。

唯一在非人形状态下出现的“江”严格来说,并非是“人格”,而是一种生命最基础,最原始,最纯粹,最具备侵略性的生存能,用草履虫来形容或许并不恰当,但是在它这个层面上,的确不存在情感和智慧。

它在进化过程中并没有遵循大多数生物的道路,“江”这个能并没有进入潜意识之中,或者说,它根没有潜意识和表意识的分别,在这种情况下,作为智慧生命和独特生命的象征,“真江”这个主人格诞生了。“真江”具备固有的记忆、情绪、情感和智慧,但是,这个人格的存在更大程度上是作为“江”的补丁,“江”和“真江”虽然在功能上有着严格区分。分司其职,但是将两者看作一体才算是一个完整的智慧生命。

因为“真江”形态以能“江”为主导,人格“真江”为补丁,因此她的行为模式有异于常人,对所有能够让体获得更大生存几率的技巧和能力拥有难以想象的理解能力,同时。大部分精力专注于增强生存能力上,例如制造和管理人格,从而对不会导致生命危险的外在刺激反应迟钝。在受到生命威胁的情况下,能够挥超乎常识的战斗能。

之后,也许是为了“江”自诞生的一刻起就拥有的某个神秘使命,或者是为了达成某个尚无法理解的目的,亦或者是为了强化自身的生存能力,环绕“真江”这个主人格,出现了更多的分人格。“真江”无法阻止分人格的诞生。因为那是一种能,属于“江”的辖区,但是,“真江”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对人格进行定制和管理。

面前的女人,是一个以“江”主,“真江”为辅,两者的结合为核心,无数分人格并行的存在。

如今由我之后的“高川”所收集到的情报和他们所作出的推断。在一定程度上,和这样的想法拥有互补性。

例如。为什么,生成的人格核心是“真江”,因为,她来在“现实”中就存在,也是一切围绕高川而产生的故事的起源。为什么会出现多个人格的统合性情况,因为。真江就是一名末日症候群患者。

是的,从一开始,从“病毒”成为“江”的时候,“真江”就已经在某种意义上得到了延续。而这种延续,也正是我们的希望。

因此。我能够理解,为什么在她那双美丽深邃的眼眸中,深藏着令人自能感到颤栗的恶意和黑暗。我深爱着这样一个危险的生命,过去,我用感性和理性抗拒着自内心深处的恐惧。而现在,我彻底无视这样的恐惧,死亡没有打倒我,它让我变得更加强大,让我得到了平静。

真江和我凝视着,我无法从她的眸子里看出她的思绪,但是,我也不再去揣测她的想法,我只是接受了。接受了,这个似人而非人的爱人。真江抓住我的手,我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说实话,我以为她会老老实实找个舒适的座椅坐下,没想到,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她却是呆在这样的角落里,就像是一个孤僻的孩子。

我为她整理衣物,她一直凝视着我,过去,这样的视线和眼神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不过,我如今也已经习惯了。我知道,我的复活,一定是她做了手脚,但是,我并没有去询问她这么做的理由。无论是怎样的理由,我想,自己都是可以接受的,因为,这个理由,一定不会与我的愿望生冲突。我想做的,也一定是她之所以成为如今这个模样的坚持。我们可以再次这样实际地在一次,这就是命运最大的恩赐了,不是吗?

“走吧,真江,我们去见个老朋友,我想,他看到你的时候,一定会很吃惊的。”我对真江说。峦重,这个名字可真让人怀念,在这个似是而非的世界,他仍旧走上了他该走上的道路。有些事情,被延长了时间,但有些事情,却已经生,结果,也不会生质性的变化。

真江什么表示都没有,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仅仅是仍由我牵着她踏出房间。

路过耳语者其他成员的房间时,我没有去打扰他们,即便是咲夜和八景,这样和我关系特殊的存在,我也不确定,她们是否会出现在这个境界线中。这是由“江”的力量构成的境界线,会在这个境界线中出现哪些“居民”,也理所当然由“江”控制着。我很想以当前这个再生的身份,和她们重新相会,但是,她们虽然并不是完全和我认识的她们完全不同,但也不是完全相同的,见面的话,到底该说些什么才好呢?和我这个高川的碰面,又会对另一个高川产生怎样的影响呢?

我有一种近乡怯情的感觉。

我在路过她们的房间时,仅仅顿了顿足,最后还是决定离开。只是,我刚走了几步,身后却传来开门声,我不由自主停下脚步。

“阿川?”伴随疑惑的声音,淡淡的影子延展在我的脚下。

我沉默着伫立半晌,身后的声音说:“是阿川吗?”此时,那份迟疑已经不存在了,唯一的疑问,一定是来自于我此时身姿打扮的异常吧,还有,我身边的真江。

我回过头,就看到身穿睡衣的咲夜站在门边,惊诧的视线,在我和真江的脸上来回转移。

“是阿川吗?是阿川吧!这究竟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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