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将这些怪物的行为归类于“举行仪式”之外,我无法产生更多的理解,另一方面,我的感觉也在告诉我,它们的举动并非是我所能理解的“举行仪式”这样的行为。远超我的想象极限的秘密已经展现在我的眼前,但因为我无法理解也无法去想象出来,所以,我终究一无所获。
明明可以跟上我的速度,亦或者不被我的速度束缚的怪物轻易就被我的臂刃斩成两半,我预想中那个我可以观测到的“体内之物”没有表现出来,我十分肯定它是存在的,但是,被斩开的躯体内只有黑的内脏,拧结成一团的内脏只有一小部分可以看到心肺的样子,但即便暴露在空气中,仍旧富有生命力地运动着。这些拧结成一团的内脏以我无法理解的方式运作,哪怕被切开,喷出来的蓝黑色的血液,或者说体液,也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渠道依托着,完成内脏各个部分的循环。
我所观测到的这一切,都是在保持速掠的状态下完成的。而我所观测到的这些内脏的运作,完全是以我为标准的“正常速度”,那么,在不处于高速状态的其他人眼中,这些内脏的运作又是什么模样呢?是不是正在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高速进行的呢?亦或者,无论在哪一种速度中,都始终保持着一个观测者自身进行观测时的“正常速度”?
所谓的“正常”,实在太过暧昧,充满了个性和主观,而一个人作为观测者时所能观测到的角度又极其有限。在这份暧昧的主观的感觉,以及极其狭隘的观测视角之外,到底隐藏有什么秘密?那最让人感到恐惧的东西,便是从这个问题中滋生的。
小号头颅的怪物被分解,倒下来,内脏被我分割成几百块的碎肉,体液失去循环的依托,泼洒在地上,在高速状态下呈现出正常的扩散——而我根本无法肯定,这个怪物是否就这样死了。并且,在火盆的周遭,还有更多像它这样的存在,那些高声尖叫的,疯狂鼓奏的,传递着人能够感受到的疯狂的人们,大概全都变成了这样的怪物吧。但正因为变成了怪物,所以反而更适合眼前这般疯狂的场景,不是吗?我感受着这疯狂中流露出来的理所当然,又从这种逻辑中的理所当然里,窥见到那绝对不自然、不正常、不符合逻辑的一面。
连锁判定中,那随着气流漂浮的荧光粉末正以某种复杂的规律舞动,如我所料,它很快就适应了速掠当前的速度,并在尝试超越我的速度,表现出来就是这些粉末的运动正越来越快。但是,在速掠超能的相对性中,我仍旧更快,它的尝试也许会无限接近我的速度,但终究会以失败告终。它越快,我就越快,我的起步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过去的我所能达到的程度,再以参照物进行加速,眼前的世界就更加趋向于凝固。
即便是拥有了四级魔纹的现在,我也仍旧为这种仿佛无止尽的加速感到恐怖,在这无止尽的表现中,到底隐藏着何种危机?我完全无法想象。而且,无论我如何去加速,在未知的神秘中,也总会出现能够适应或撇开速度的东西。无止尽的加速对人类的认知而言已经足够可怕,但是,那些连速度都无法限制的东西,才因此更加可怕。
正因为相对更快的速度总能让我战胜大部分我可以观测到的东西,所以我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强大,但在同时,也总会有无视这种优势的怪异出现,所以我不得不接受,无论自己多么强大,在那无限的未知中,都是相对的,进而让我感到自身的渺小。始终能够观测到“相对性”的我难以认知拥有“绝对性”的东西,虽然在神秘中,未必没有体现绝对性的怪异,但是,每当出现我所无法应付的东西时,又如何确认,这些我不能应付的东西相对于其他东西,仍旧是绝对的呢?
我不希望自己在这场战斗中会遇到这样的怪异,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我不能按照计划,让末日真理教的献祭仪式侵蚀偏差仪式,偏差仪式就会引来这样的怪异。
不过,至少在眼前的神秘专家中,似乎还没有出现这种绝对性的神秘力量。荧光粉尘只是在做逼近我的速度的运动,似乎在真正和我的速度持平乃至于超越之前,并不会产生更多的变化。我不接近它,它也没有表现出攻击性,因此,我没有理会它。另一边正在和富江交战的神秘专家也正在适应我的速度,那些呆愣着盯着偏差仪式的神秘专家之所以没有更多的行动,并不完全是精神出了问题,而是因为并不是每个神秘专家都能对我当前的速度反应过来的。
富江能够在我的观测中保持正常的运动,就意味着她的速度也在大多数神秘专家的反应之外,而能够反应过来的神秘专家却没有几个能够始终保持这种反应力,例如我的老朋友:锉刀和比利,也只是偶尔将自身的攻击提升到相对应的水准,给我和富江带来一些麻烦。
我的速度,给我带来了更多的时间,让我暂且还能游刃有余地去应对眼下的一切,但我肯定,我所拥有的时间,哪怕以当前的速度来说,也不会太多。
我开始屠杀火盆周围的其他仪式执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