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人这么大摇大摆的站了出来,岳阳有些愣了一下,这些年随着实力和官位的提升,一般的下属看到他时无不战战兢兢,已经很少有人敢顶撞他,现在骤然看到这么一个家伙站出来冲着自己横眉竖眼的他一时就有些没反映过来。
仔细打量了来人,此人约莫三十来岁身形消瘦双眼狭长,头戴乌纱帽身上穿着七品青袍,胸前还绘着彪,此时他正冷笑着毫不示弱的看着自己。
岳阳盯着陈一航好一会,才缓缓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是才是你说本侯要造反?不知你可有证据?”
“证据?”陈一航不屑的说道:“你未经内阁和兵部应允便擅自带兵进京,这不是造反是什么?”说到这里,陈一航挺了挺胸脯不屑的对岳阳道:“本官陈一航,乃六科给事中言官,侯爷想把下官怎样?”
岳阳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原来是六科给事中的言官啊,本侯不需要兵部和内阁答应,这天下都是皇上的,有皇上的圣旨就够了”
“你……你放肆!”陈一航顿时就气得身子直颤,“按照规矩,大明官兵但凡有五十人以上的调动必须要有内阁和兵部的批文,否则视同谋反,你难道不知道吗?”
“谋反?”岳阳惊愕了一下最后才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陈一航讥讽道:“你……你叫什么来着?哦……对了,陈一航,你说本侯要造反,而本侯又是奉了皇上的圣旨率兵进京的,那么说起来皇上就是主谋,本侯就是同谋啰?而造反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陈大人是想要将皇上和本官的九族都要杀掉吗?”
“你……你……本官什么时候说皇上要造反了,你休得胡言乱语。”此时的陈一航气得身子乱颤,这个罪名他可不敢承担。指责皇上造反,这得是多脑残的人才能想出来的罪名啊。
“那你想说什么?”岳阳步步紧逼道:“我来问你,这大明江山这天下是谁的?是皇上的,难道皇上连下圣旨的权利的都没有了吗?你到底是何居心,谁给你的胆子,竟然连皇上下旨的权利都要剥夺,莫非你还想学当年的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不成?”
扣帽子这种活岳阳虽然很少干,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毕竟对于在现代社会长大的人来说扣帽子这种事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看着岳阳在太极殿上把陈一航逼得如此狼狈,旁边不少站着的文官都暗皱眉头。岳阳这个帽子扣得实在太大了,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如此行径实在太有失侯爷的风范了。
而和文官们不同的是坐在龙椅上的崇祯却没有生气的迹象,反倒是一副饶有兴致的目光看着下面生的事。
“你……你胡说!”陈一航指着岳阳的的手不住的颤抖,岳阳的指控实在太大,大到谁都承受不起的地步了。
“我胡说?”岳阳并没有打算放过他,而是继续补刀:“你适才不是说皇上都不能随便下旨吗?你不是说皇上下旨都得要兵部和内阁同意才行吗?本侯就奇怪了,这大明江山什么时候轮到内阁和兵部当家作主了,既然只有内阁和兵部才能下旨那还要皇上来干什么?干脆就让陈大人你从内阁里挑一个阁老出来当皇上就好了,这样岂不痛快!”
“噗通……”
陈一航再也支撑不住颤抖的身躯,一下就跪倒在了地上,身子抖得如同筛糠一般带着哭腔嚎叫起来:“皇上……臣……臣冤枉……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
崇祯轻哼了一声,看着跪在地上的陈一航,他的心里实在是说不出的痛快,这些言官以往自诩清流对他这个皇帝指手划脚,但为了保持颜面他又不能对这些言官大动肝火。因为动了一个言官就会象捅了马蜂窝一般飞出来一大片,弄得他头疼无比,现在有岳阳为他出气他的心中自然是舒畅无比。
只是他心里虽然高兴,但脸色却显得很难看,轻咳了一声后正要说话,却看到一旁又站出了几位言官。一名五十来岁的言官神情冷峻的对岳阳道:“岳侯爷,您如此咄咄逼人是否有些过了,陈大人也是一片公心,你如此苦苦相逼莫非真想置他于死地吗?”
“正是,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适才陈大人言辞确实有些过了,可您如此咄咄相逼却是不应该吧。”这位刚说完,旁边一位年轻的言官又接上话了,
看到这样的情形,众人文臣算是看出来了,今天这些言官是打算和岳阳彻底卯上了。
“嘿嘿……”
岳阳却是被气乐了,看着这群义正言辞的言官,他感到一种莫名的讽刺。
明朝是华夏历史上颇讲言论自由的王朝。特点就是推行言官制度,大臣们可以放开了提意见,上至国家大事,下至后宫琐事,只要你有想法,可以尽管说出来,不要害怕得罪皇帝。因为在明朝,再残暴的君主也不愿背上“昏君”、“杀谏官”的骂名,实在气极了,最多也只是“廷杖”——在言官的屁股上狠狠地打一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