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阁下倒是年轻有为呢。如果我没猜错,你今年不过二十岁左右。在这般年纪,就能取得如此成就,理当更有机会一窥通神之境才是。”
“必然如此。”白点颔。
然而梅松却是扶着桌子,耸着肩膀笑了两声,摆了摆手道:“只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窥探通神之境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在对老友开玩笑,但是白三却觉得,迎面涌来一股浓浓的危机感。梅松这话,分明就是在警告自己,有来无回啊!
然而白三并没有当场表露出来,因为他知道,梅松这个人,也就是表面功夫做的不错。如果是普通的武者,甚至是化境武者,都有可能被他这一套忽悠住。
但是,谁让他这次面对的是白三这个千年老僵尸呢?
“梅先生,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威胁我么?”白三拉过一张椅子,坐到他的书桌面前,淡淡笑道。
“可以这么认为。你毁我牌匾,已然是践踏我梅府的尊严。如今又连伤我梅家两名子弟,屡次挑战我的底线,难道你以为可以不了了之吗?”
梅松又坐回到书桌前,像是在和白三商量一样。但看着温和,两人实际上却是话中藏剑,明争暗斗地在一起聊着。
只是这两人,从进来开始就没有提到过卓成杰一家,这虽然让卓成杰觉得尴尬,但是在梅松面前,他们又不敢表现出太多的不满。
白三手指轻轻敲着桌子,沉吟片刻,扬嘴一笑道:“梅先生,我且问你,何为道?”
说罢,白三定定地看着梅松,等待他的答案。
身后的卓菲儿,听到这话时终于憋不住了,她低声对王晴和卓成杰二人嘟哝道:“白小飞究竟在搞什么啊?不是说帮我恢复容貌么?老是道道道的,他又不是道士……”
卓成杰冲她瞪了一眼,轻轻摇头,卓菲儿眼睛一翻,又是嘟嘴不言。
“你是要跟我论道吗?”梅松双手相握,胳膊抵在桌上问道。
白三:“谈不上论道,只是想听听梅先生的理解。”
梅松缓缓点头,思索片刻后,沉声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可道之道,可名之名,指事造形;非其常也。故不可不道,不可名也。
《道德经》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所以道可衍生万物。但是又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所以道在万物之中……”
“梅先生,如果你的理解只是背诵这些经书,那就无需多言了。你所谓的道,不过和你书架上那些经书一样,空有其表而无其实。”
白三摆了摆手,打断梅松的话。他刚刚已经用神识观察过了,梅松的书架上都是用银线缝的。就连这些经书的纸张材料,以及他刚刚用来书写的白纸,用的都是两万美元一张的东巴纸,可谓低调中的奢华。
而且他仔细查看过这屋中的摆设,小到毛笔毛尖,大到书桌书架,无不是名贵材料精细打磨,可见在梅松的道心之下,还隐藏着一颗虚荣的心。
这样的人,无论是习武还是修道,其成效都是大打折扣的。当然了,这些也都是凡人的劣根性,他们的心里总是有种种欲望,渴望永生和财富,这是避免不了的事情。
即便是佛道信徒,他们渴望成佛的心态,又何尝不是一种欲望呢?
……
梅松被白三打断后,脸色不禁难看起来,他咳嗽一声,正色道:“既然你觉得我空有其表,那么请问,你对道有什么特殊理解?”
白三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卓菲儿,卓菲儿也下意识地看向他,眼中复杂得很。
轻笑一声,白三缓缓摇头:“我对道没什么理解,只要遵从本心即可。只是我觉得,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说一万句空话,都不如实打实地做一件善事,比如说——帮人解除烦恼,而不是拒之门外,是为道心。”
此话一出,卓菲儿双眼一亮,他终于提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