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内。
宋华深抱着宋禾,将她安置在了沙上,而后给她倒了杯水。
他坐在她身侧,将水杯递到她唇边,嗓音温漠:“喝点水。”
宋禾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
放下水杯,他神色寡淡的瞧着她:“怎么样,缓过来了吗?还认识我吗?”
“认识……”
宋禾小声的回答。
鼻子却忽然一酸,眼泪没忍住,就那么落了下来。
正巧落在了要抚她脸颊的男性大掌上。
眼泪,像是带着近百度的高温,烧灼的他手背疼。
他眉头拧紧,嗓音沉了:“哭什么。”
靠近她,轻柔的拂去她脸上的眼泪:“小东西,眼泪这么矜贵的东西,不要随便掉。不过是个电梯故障,怕什么?”
宋禾吸了吸鼻子,嗫嚅着说:“我害怕。”
抬,含着氤氲水汽的眼眸,就那么直直的撞进了他的心里。
宋华深喉结滚动,长臂一伸,将她抱在了怀里。
宋禾的小脸埋在他的胸膛前。
他能感觉到,那一处,湿了一片。
她的声音,闷闷的传来:“我从没有一刻那么害怕过……大概是我过往二十几年的人生太顺遂了,从来没遇见过意外。电梯出现故障的时候,我以为我要死了。”
宋禾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胆子很大的姑娘,相反,她胆子很小。
所以面对很多棘手的事情,她的一个反应是逃避。
而刚才,她却真真切切的面对了危险!
若是电梯里还有其他人在,也许她并不会那么害怕。
可那一刻,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黑暗,层层叠叠的压在了她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宋华深垂,捧起了她的小脸,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倒是引得他笑。
“有我在,你怎么会死呢?”
将她贴在额角的碎撩到耳后,他说:“乖,下次不要说胡话,我不喜欢听。”
咬了咬唇,宋禾点头:“我知道了。”
末了,宋禾又说:“三叔,真的谢谢你。”
人在无助的时候,总是需要一个支撑点。
恰好,宋华深就是宋禾的那个支撑点。
电话掐断的那一刻,她除了等待救援,还在等他。
她知道,他一定会来救她!
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肯定那个想法,总之,她就是知道。
闻言,宋华深薄唇勾起两分弧度,食指抵在她的下巴,垂,轻吻掠过她的唇角:“乖女孩。”
*
休息室外,正欲敲门的手,僵在了半空。
休息室的房门虚掩着。
留着的一道缝隙,是室内两人并未觉的。
门口的人,弯下了身子,脸贴在门前,视线很努力的朝着里头看。
拥吻!
他们竟然在拥吻!
谭以宁身形一晃,险些撞到了门!
她连忙后退两步,和那扇门保持着距离。
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惊动了里面的人。
转身离开的时候,她仍是处于不可置信。
宋禾、宋华深……
他们不是,叔侄吗?
按下电梯。
谭以宁蓦地冷笑,被她现了什么啊……
她本以为,江止欺骗宋禾多年,他才最可恨的那个。
可现在看来,他们不过是半斤八两,彼此吊着对方。
而宋禾,无疑是最下·贱的那个!
她竟然勾·引自己的叔叔?
至于宋华深……那样显赫的身份,竟然陪着她玩?
他当真不怕身败名裂吗?
……
一直到下班,谭以宁都没再见到宋禾,想来是跟着宋华深离开了。
手里攥着属于她的秘密,这让谭以宁说不出的兴奋!
若是这份恶心人的关系被公之于众,她想,宋禾也不需要做人了。
只怕江州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也要将她淹死了。
今天是江郁的生日,江止一定会来接她。
然后和她一起去接江郁放学,陪着江郁过生日。
谭以宁拎着包走到车库,不意外的看到了那辆白色路虎。
她唇角漫着点微笑,踩着高跟鞋抬步过去。
坐进了副驾驶,她看着男人出众的侧颜。
“我还以为,你不来接我呢……”
“我的确不想来。”
如果不是江郁生日,他根本不想和她见面!
谭以宁脸色微僵。
她是在撒娇。
可他却在伤人!
车子动了引擎,缓缓地驶离车库。
谭以宁放在膝上的双手紧握,脑子里不停地回荡着在休息室门口瞧见的那一幕。
她侧,瞥了江止一眼。
即便是一个侧颜,都那般的冷漠。
如今,一句话也不愿意和她说了吗?
女人的嫉妒心,可怕且疯狂的滋长。
谭以宁冷笑着,紧握的手,骤然松开。
她扬着声音,语调轻快:“江止,你知道今天公司生了什么事吗?”
“我不想知道。”
男人态度冷漠。
谭以宁丝毫不意外,她歪着头看他:“你真的不想知道吗?是关于宋禾的。”
话落,车身摇晃了一下!
谭以宁分明看到江止的面色动容。
她讥诮的说着:“她今天被困在电梯里,险些死了。”
路虎车猛地刹了车!出一声刺耳!
此刻,正在马路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