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岑扯着嘴角,笑意微冷:“小禾,你们这算什么?叔侄禁伦?玩的很刺激啊!”
许岑说话的时候,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宋禾。
他不放过她的一点神情变化,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在听到他说起这些的时候,双手收紧的连骨节都泛了白。
也就是她现在尚在病中,本身就很虚弱,不然真像个没了生气儿的布娃娃了。
“许岑,你——”
声音依旧嘶哑,旁人听了,也能感觉到她说话时有多费力,有多疼。
许岑几不可见的略蹙了蹙眉。
他一抬手,打断了她的声音,继续说:“小禾,你放心,我没有恶意。我只希望,你能答应我的求婚。”
宋禾没有回答,她漂亮的双眸眨动的有些频繁。
许岑知道,一个人在紧张的时候,眨眼的频率会比平时快一点点。
宋禾现在,就是在紧张。
他后退一步,坐在了沙上。
修长的双腿交叠,朝着沙椅背一靠,随意的动作,透出几分随性与矜贵来。
身处豪门的男人,总有几个共通点,那就是莫测与高高在上。
她接触过的,江止、宋华深、和眼前的许岑,无一例外。
就连让她恶心的宋盛,也抛不去骨子里的那份孤高、冷傲。
宋禾总能在许岑身上看到江止的影子。
她想,大概是因为他们的性格相似。
表面的温雅,实则背后总是藏着一把刀,无声无息间,就将那把刀横在了你的颈间。
许岑从西裤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烟来,连点烟的动作,都和江止一模一样。
宋禾深吸了一口气,喉间无声的做着吞咽动作。
她听他说:“这件事说出去,对谁都不好,尤其是你。我想你也明白。”
沉默片刻。
宋禾的唇角渐渐弯起,似乎恢复了冷静。
尽管她此刻很虚弱,可依旧给人一种不可靠近的感觉。
宋禾安静,绝大多数取决于她不愿与人接触。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份冷漠,简直是在她的身体里扎了根。
“你这算是威胁吗?”她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即使嗓音嘶哑,可声音依旧那么好听。
许岑摇头,缭绕的烟雾随着他说话时,从唇间缓缓吐出:“不,我这是诚恳的求婚。如果是威胁,我就不需要这个态度了。”
语毕,吐出的烟雾透过窗帘外吹进来的软风,飘到了宋禾的周身。
宋禾单手握拳抵在唇边,不适应的低头咳嗽。
许岑见了,眉心微动,起身将未吸完的烟扔在了垃圾桶里。
烟雾散去一些,宋禾的咳嗽声才渐渐的止住。
他复又在她床边踱步,像是在她身侧绕着圈。
宋禾不动声色将盖在腿上的毯子往上拽了拽,她的视线,随着许岑流动。
“可这在我眼里,就是威胁。”话锋陡然一转,宋禾的眸色凌厉几分:“我讨厌别人威胁我。”
来回踱步的动作停顿,许岑侧过身子,与宋禾四目相接。
接收到了她眸底隐隐的锐利,竟让他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宋华深。
冷笑一声,他眉眼间尽是轻蔑:“所以?”
“所以,你可以出去了。”
不留余地的逐客令,宋禾似乎丝毫不担心他知道了她与宋华深之间的事。
许家在荷兰的势力,就如同宋家在江州的势力。
他在荷兰生活了20年,接触到的每一个人,谁不是对他客客气气的?
哪一位,敢如宋禾这般,对他冷言冷语?
心底生出了几分恼意,他就是在威胁她:“你真的不怕我把这件事捅出去?”
“随便你。”
凉凉的撂下如此一句,宋禾竟直接躺下了!
过了两秒,又将盖在腰间的毯子,直接蒙在了头上。
如此态度,将许岑已经想好的一切措辞,全部打乱!
宋禾这种不按照常理出牌的顺序,让他一时哽住。
向来反应够快的小脑,此刻也跟不上她的思维。
对这女人,竟又多了几分兴趣。
愈演愈烈的兴趣,刺激着男人的征服心理。
许岑敛下了那点隐隐的恼意,倒觉得兴然。
“小禾。”他低声喊了她的名字,如此亲昵。
宋禾当然没理他。
许岑点着头,又说:“好,我给你时间考虑,我可以等。你只需要相信,我是真心想娶你就行了。”
几秒过后,耳际传来轻微的房门阖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