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头目多数有马,见二头领带头逃跑,也不再坚持,纷纷上马夺路而逃。只苦了那些没马的流民,跑也跑不快,还要提防头目们的马匹和汹涌人群的践踏。
看着城外狼奔豕突的人群,赣榆县城也城门大开,冲出一队官兵。在连云巡检司官兵与流民对峙时,一动也不敢动的县城官兵看到胜利在望,要来摘胜利果实了。
连云巡检司的士兵们见状气得直骂娘。
但朱明却不这样看,面前这些流民早已魂飞魄散,无心再作抵抗,官兵杀来了,九成是要投降了事,这些流民做了俘虏没什么油水不算,还要给粮食喂养,如果填不饱肚子,还不知闹出什么事情来,明末农民造反,都是没饭吃才被迫去做的,陕西的农民投降了明廷多次,但明廷无法提供足够的粮食,唯有再次开始造反,现在赣榆县城外就面临这样一个难题,自己在有足够的实力消化这些人口之前,还不如送给岳县令去头痛算了。
油水啊,也许流民营地会有一些吧!
于是朱明命令把流民大队赶向赣榆县城,同时抽出三个连队冲向流民的营地,不抓俘虏,只找粮食、兵器、衣物、帐篷有用的物资。
县城里冲出来的官兵气势汹汹地杀向混乱的流民群,还没冲近前,流民们便纷纷抛掉兵器跪地投降,这几天憋够一肚子鸟气的官兵,一开始还打算打开杀戒,但看到成群结队被连云巡检司官兵驱赶前来投降的流民都傻眼了:这就是前几天包围县城的凶悍流民吗?
岳文光骨子里不喜嗜杀,见大片流民投降,便要官兵将其收押起来再行发落。
在收押过程中,有不少流民被杀,但大部分人都保住了性命。
在县城官兵大量接受俘虏时,却没注意连云巡检司的官兵们早已悄悄扑向流民的营地,甚至连朱明原来派往县城的七十个士兵也悄然离开。
等到岳文光醒觉时,朱明已将整个流民营地收入囊中。
岳文光亲自跑到流民营地提出拿走全部缴获的物资,发现朱明正愁眉苦脸,原来营地中一堆的帐篷、衣物、兵器都是一些破烂货,银不过两千两、粮不过千石,气得连云巡检司的官兵大骂这些流民真的穷死了。唯一令人稍微高兴点的是缴获了一百七十五匹马,虽然与辽东的战马有天壤之别,但好歹能装备一个骑兵连了。
对于岳文光提出拿走全部缴获,朱明把那一堆帐篷、衣物、兵器甚至连一些扎营用的木头全部交出,在搬运时显得很壮观,但值钱的东西却不多,岳文光属下一个吏员看出了问题的不对,朱明只好又出了点血,让出了三百两银子、两百石粮食,才应付过去。
“把那个带路党带过来!”郁闷无比的朱明下令。
“带路党?谁啊?”周边的士兵莫名其妙。
“嗯!就是那个傅金的军师平有德,他说要带我们去流民的老巢……”
半夜时分,一支骑兵马蹄得得,向西进发。
这支骑兵正是朱明率领的,他以尚有流民在不远的地方需要追剿,推掉岳文光要他进县城参加的欢庆宴会,休息了两个时辰,连夜押住带路党平有德出发。
由于受马匹数量限制,朱明只好令全体随营军校生和二十名骑兵共一百五十多人乘马出发,其余步兵一千余人随后跟上。
傅金原本是一群盗匪的头领,在淮安府一带打家劫舍、绑票勒索、劫杀路过客商,淮安府附近闹荒灾,遍地流民,于是干脆裹挟大批流民攻打城池,多次击败当地官兵,搞出很大的声势来,想不到败在朱明的手上。
傅金的大本营老巢金峰寨离赣榆县城西面大约一百七十余里,一路上平有德不敢有任何保留,尽心做好一个带路党的本分,指引了最短最好的路向,经过半夜一天的疾驰,朱明率队终于在黄昏日落时分赶到金峰寨外十里。
朱明要全体人员隐蔽休息,举起望远镜观察金峰寨。
金峰寨,两面环河,两面是连绵起伏不断的丘陵地带,寨墙半是砖石结构半是木质结构,依水旁山而建。
在落日的余晖中,金峰寨一片宁静,几个哨兵在寨墙上懒洋洋地荡来荡去,毫无战时的紧张感觉,更没有发觉即将来的袭击,似乎连傅金率领的主力已覆灭的消息也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心情。
突然,一阵急促的隆隆马蹄声打破了金峰寨的宁静,在望远镜头中出现一群狼狈的人骑马疾速冲向金峰寨门,寨墙上的哨兵见状,急忙放下吊桥,打开寨门放这群人进内。这群人入内后没多久,寨墙上涌上比原先多出几倍数量的哨兵,这些哨兵一上寨墙,气氛立即紧张起来,有人稍为松懈一点,立即就有小头目上前鞭打棍劈。
朱明有些奇怪,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