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水手喘着粗气,急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原来,郑灵晖在一个排的士兵的护送下,很快回到南京,见到重病中的父亲。
为了不惊动南京的官府,负责护送的排长宋映冈只带了十名战士便装进城,也不敢带长兵器。在进郑家时,机警的宋映冈发现郑家门外有很多可疑的人在走来走去,大有包围郑家的态势,便提出说为保证郑家老小的安全不能呆在南京城内了,要到城外暂避。
郑沃农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虽在病中,一看情形也察觉不对,便吩咐郑家上下人等,乘天黑,由后门出去,走小巷出城,到城外一个老朋友申平康的庄园中暂避。
这申平康也是个商人,跟郑沃农一样,最近也受到漕帮迫害几乎破产,南京城内的家宅地产全部变卖,只剩下城外的一处庄园。见郑家遭难,毫不犹豫便收留了郑沃农一家暂避。
谁知,漕帮的耳目众多,很快打听到郑沃农一家到了城外,便出动数百帮众找到申平康的庄园。
原在南京城内,漕帮还怕事情闹大了官府会干涉,再硬的后台关系也难于摆平,现在城外,漕帮毫无顾忌地企图直接冲进申家庄园抢人杀人。
宋映冈率领的士兵本是经制之军,经过辽东的血战,在朱明一段时间的训练后,战斗力远在漕帮这些地痞流氓的打手之上。漕帮百余帮众一动手便吃了大亏,有几个人被当场击毙,二三十人负伤。
剩下的帮众只好狼狈而逃。只敢远远监视,把申家庄的所有对外道路切断,一旦见庄园内有人出来便冲上拦截。
申家庄只有一个排的战士四十人,郑家、申家的精壮家丁不过百人。其余的老弱妇孺有两百多人,宋映冈不敢此时率大家离开,只好留在庄园中坚守等待救援。
不出一天时间,漕帮又纠集了几百个帮众包围了申家庄。后面的帮众源源不断前来,竟然达到上千人之多。
宋映冈将郑家、申家的家丁组织起来,以他率领的战士为核心,凭借庄园的院墙为依托,建立了防御工事,挡住了漕帮的攻击。并派人暗中潜到长江边,找到那艘船的船长程大可,要程大可迅速派人去找朱明求援。
程大可大吃一惊,自己的水手不过二三十人。也无充足的武器。实在无力登陆支援。只好立即令沿着长江边驾驶船只虚张声势要支援宋映冈,以牵制漕帮,并派出六个水手操一艘舢板快速沿长江而下前去求援。刚好与朱明率领的四艘船相遇。
刘德化握紧拳头,双眼圆睁几乎要喷出火来。问朱明道:“你说,怎么办?”
朱明也同样怒不可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灭了它!”
此时的申家庄园正经历血火的考验。
漕帮凭着人多势众,缓缓逼近申家庄大门,企图冲开申家庄大门。不料大门突然打开,不待帮众们有什么动作,门口冒出十二支火铳,一声“打”的呼喝,十二支火铳几乎同时喷射出致命的弹丸,将前排的帮众打倒十几人。
其实,宋映冈的这个排只携带了十二支火铳,一轮射击后要停下来重新装药和弹丸,漕帮弟子完全可以此时冲进来,但漕帮弟子多是一些地痞流氓,欺负一下良善百姓、打打群架都是行家里手,但与正规军比就差得太远了,被火铳一打便懵了,几个倒地的帮众发出频临死亡的绝望嚎叫,其他的帮众吓了一跳,纷纷争抢着向后躲避。
“冲上去,杀啊!”宋映冈持一把大刀,带着战士们和申家、郑家的家丁冲出大门,在漕帮弟子背后大砍大杀,又打死打伤三四十人。
众人正杀得兴起,宋映冈见一些漕帮弟子在辛泰来的指挥下自背后包抄过来,企图凭借人多势众截断宋映冈等人与申家庄的联系,宋映冈立即下令撤回。
第一轮冲击失败,辛泰来很恼火,命令帮众搬来巨木,企图撞开院墙,又被宋映冈指挥的火铳手、弓箭手射退。
下午至黄昏时分漕帮又组织了几次的冲击,但都被击退,漕帮连毛都没捞到一根,反而伤亡了百余人,帮众都害怕申家庄守卫出众的战力,显得畏首畏尾,气得辛泰来暴跳如雷。
此时的申家庄也不好过,虽然打退了几次漕帮的进攻,但也出现了伤亡,所有人员都疲惫不堪,更要命的是火铳弹药、箭矢带的本来就不多,已用去八成,漕帮此时如果发动全力猛攻,形势就糟糕了。
漕帮在整个上半夜都没有发动冲击,战士和家丁们都得到了休整时间,用树枝竹枝赶制了一些箭矢,因没有铁匠和工具没法打制箭镞,只好把箭杆头削尖以代替箭镞,由于缺乏合适的木材,这样能赶制的箭矢也不多。伤者被集中起来,在宋映冈指导下按朱明教授的急救方法,烧热水加盐清理伤口,尽量保证伤口不发炎化脓,再用药包扎。
处理好伤员的事情,宋映冈不敢松懈,带着几个战士沿着墙边巡逻。
四周静悄悄的,漕帮控制的位置未见任何动静,宋映冈转了几圈也未见任何异常,稍微松了一口气,战斗了一天多,也确实累了,要值守人员有事随时提醒,便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打打旽休息一下,谁知太过疲惫,竟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