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媛虽然只在这里住了一晚,却已经发现这王府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应贵族该有的享受设施都不缺,外面看着平淡朴素,住起来却很舒服,看得出来是用心建造的。当下就点头笑道:“还是个有玲珑心肝的。”
“我到郁林之后一共见过他三次,第一次是刚就藩时,他亲自在城外迎接;第二次是他出巡广州,路过郁林,上门来拜访;最近的一次是来送信。”杨重说到这里端起茶盏喝了口茶,又瞧了瞧周媛,“就是朝云公主的讣闻。”
周媛有些惊讶:“这也要他亲自来送吗?”
杨重笑了笑:“他自然还有别的目的。如今天下即将大乱,岭南地界有我这么一位在,他怎么能不亲自来摸摸我的底?”
“那你到底是什么底?”周媛笑嘻嘻的顺势问道。
杨重瞥了她一眼:“你是什么底我就是什么底!”说完又回去说宋俊,“此人城府颇深,又吐属文雅,与他交谈只觉如沐春风,半点都不让你有不适之感,往往叫人忽略他本是个武将。每每一通话说过,你还是摸不清他到底有什么想法,又想从你这里知道什么。”
周媛笑道:“你就别光夸他了,别人许看不透他,我不信你看不透。”
“得了,我有什么本事?就能看透他了。”杨重摇头,“我只知道,他眼下应还没有借势而起的心。岭南地处偏远,远离中枢,他若贸然行动,只会乱了根基,到头来不知被谁捡了便宜,得不偿失。若我是他,眼下只须把岭南安定好了,余外静观其变就是了。”
听了杨重一番分析,周媛终于放了心:“他没有别的心思就好,咱们也能有几年安生日子过。”
杨重说完这些,把一盏茶喝尽,喉咙终于舒服了,反问周媛:“你是不是也该跟我好好说说杨宇跟谢家的事?”
关于杨宇的事,周媛还真想好好跟他说说,于是就把自己了解到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包括欧阳明有个走运河的船队,还打算往北面开钱庄,以及欧阳明寻到了夏莲,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杨宇和谢家等等。
顺道又介绍了谢家和杨宇的亲戚关系,包括谢希修与杨宇的焦不离孟,以及杨宇借谢家的关系与江南各世家名士的往来等。
“既然如此,谢公子路上遇见了你,怎么没有把你带回去见杨宇?”杨重终于问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周媛张了张嘴,本想撒谎说他路上不知道自己是公主,可立即又觉得很蠢,另换了说辞:“他跟谢家别的人不太一样。谢三公子单独住在城内,据说是因自幼身体不好,要独居养病。他不喜交际,凡出门都是为了品美食……”
“是吗?那他是怎么吃到齐禄做的鲶鱼炖茄子的?”杨重插嘴,问完还吧嗒一下嘴,“鲶鱼炖茄子是什么味道的?”
周媛:“……”他是怎么知道的???
兄妹俩大眼瞪小眼,最后周媛耍无赖:“你想吃,改天叫周禄做给你吃。”
“哦,”杨重拖着长声应了一回,然后示意周媛继续,“你接着说谢公子。”
我说个毛啊说!情绪都被你破坏了你知不知道!周媛咬牙切齿,回头咕嘟咕嘟灌了一盏茶,才把心里的怒焰熄灭,继续给他说谢希治跟家族的不合。
“……也许是不齿杨宇要利用妇孺的作风吧,他说不会把我的行踪告诉家里。”说到这里周媛笑了笑,“他也真天真,就算他不说,难道他身边的从人还能不往回回报?”
杨重有些惊异的看着周媛:“是你天真还是他天真?他那么大的人了,出门带着的人能不是自己的心腹?谁还敢不听他的话,私自往回传信?”
周媛蹙眉:“可是他一贯深居简出,又不曾出仕,能有几个心腹?他身边那么多人呢,难保没有一两个谢岷安排的人。再说了,他身边肯定有裴一敏的人。”
“裴一敏的人另说。”杨重不是很赞同周媛的观点,“我听他言谈之中,也是去过很多地方的人,据说是曾出去游学过,这种世家公子出门,身边跟着的人哪会少?再说他又跟着杜允昇读过书,离开谢家的时日恐怕不短,怎么会不培植自己的心腹?谢岷就算想让人跟着他,恐怕走不多远也被他甩下了,山长水远的,谢岷能拿他如何?”
是这样么?谢希治也有这样的一面?周媛觉得自己整个三观好像都要被颠覆了似的,不由仔细回想这十余天的同行,好像他的随从确实都对他十分恭敬,也从无人敢对他的命令提出质疑和反驳。难道谢希治还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大白兔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画外音:话说周媛这是什么形容词啊?大白兔为啥要扮猪吃老虎?伦家明明是食草动物~
(无辜的作者君表示,其实把谢三公子想象成大白兔也挺萌的~
PS:为喜迎作者恢复健康,并感谢所有支持关爱作者的小伙伴们(某一小撮坏银除外,哼!
接下来的一周内会不定时掉落双更,下一更几点好呢,你们喜欢几点看第二更?
今天先15点好了~
PPS:昨天放心不会分开的亲们,现在知道我的笑是啥意思了吧,嘿嘿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