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仍旧在呆,甚至刘瑾来了也不晓得,最后还是被刘瑾的一句“皇上”给惊醒了。
今日总是感觉恍恍惚惚的,像是缺少了什么一般,他问刘瑾道:“何事?”
“查出来了。”刘瑾回道。
“什么查出来了?”朱厚照随意的回道,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睁开了眼睛,抓住刘瑾的领口,“你说查出来了?这么快?谁干的?”
“因为这件事锦衣卫知道,所以其实根本就没怎么查。”刘瑾道:“是锦衣卫下的手。”
“谁?哪个厮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朱厚照已经开始癫狂了,“朕要诛他九族,不,十族!”
“皇上,其实锦衣卫岂敢下手,是受人命的。”刘瑾看了一眼飙的朱厚照,不动神色的道。
“谁?到底是谁?”朱厚照急忙道,“你若是还和朕卖关子,朕现在就宰了你!”
“是是。”刘瑾连连点头,心理却在得意的笑,他道:“是张太后,还有内阁等大臣……”
“又是那群老匹夫!”朱厚照怒道,“他们一天都看不得朕好,是么?天天嚷嚷着罢官致士,一天一口一个圣贤,好像世界不依着他们脚步去走,全世界都不对一般!”
开始是平淡的说,最后已经开始咆哮了,案几上的茶壶也已经被朱厚照摔的稀碎!
“皇上,折小姐的墓地已经安置好了。”刘瑾道,“您不要太过伤心了,若真的是坏了身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早些安歇吧,明日是第一日早朝,几日后还要举办大典,这几日会很累的。”
“早朝?明天的早朝,朕不去了!”朱厚照怒道。
第二日,日上三竿,大臣们已经在奉天殿等的焦急起来,朱厚照的老师杨廷和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联合着刘健、谢迁、李东阳等人,撩起官服就朝乾清宫走去。
乾清宫东阁内,朱厚照正呼呼大睡,刘瑾见一群阁老们怒气冲冲的朝这边走来知道情况不妙,“各位大人,皇上身体不适。”
“滚开!狗奴才!”杨廷和没好气的对刘瑾怒吼,然后门一推,便进了房内。
朱厚照眯着眼睛,感受着门外射进来的阳光,眯着眼睛,支支吾吾不悦的道:“不适说朕今日不上朝?让你们不要打扰了么?”
“庶人之勤于不勤,系一家之兴废。人主人之勤与不勤,系天下之安危。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杨廷和十分的气氛,“我等在朝堂上等待多时,系国家大事安危,可圣上却在此贪图享乐,先帝留下江山盛世…………老臣们无能,愧对先帝!”
朱厚照被这一番古文言语彻底惊醒了,望着这一张张恶心的嘴脸,想起他们背后做过的事,朱厚照就忍不住“呸”了一口。
杨廷和皱了皱眉头,不悦的道:“皇上这是何意?藐视我等?羞辱我等?”
“只是嗓子炎,吐了口吐沫。”朱厚照淡淡的道:“杨先生莫要朝自己头上带帽子。”
感受出朱厚照言语中的不悦,杨廷和算是知道了,原来朱厚照是在和自己置气,为了什么?竟是为了那一不想干的妓女?自己是谁?是他的老师啊!
仿佛受了莫大的侮辱一般,杨廷和道:“皇上,老臣成化十四年中进士,幸得宪宗、孝宗之宠,有幸教授于圣上,如今皇上竟对老臣态度这般?着实伤了老臣心,老臣……老矣!”
“好了,先生。”朱厚照努力的压抑住心中的怒气,道,“朕身子有点儿不适,这不才晚了一会儿?这就去上朝!”
极度不情愿的洗漱一番,朱厚照带着十分抵触的心朝奉天殿走去。
朝会上基本是礼部会同翰林院商议一些祭祀的礼仪,然后户部统计了弘治十八年的人口、赋税等情况。
就在户部上奏完之后,有给事中跳了出来,上奏曰:“江浙赋税之富饶,他省无可比拟者,可林大鸟多,今日杭州府出了一件丑闻,而丑闻的缔造者正是翰林院侍读陈瑀,臣以为此事当严肃处理,以明视听纲纪!”
陈瑀?这小子又弄出什么幺蛾子?就算不在京师也不让人省心,朱厚照淡淡的道:“陈侍读缔造了什么丑闻?竟然传到了朝廷?”
那给事中道:“身为朝廷命官,陈瑀竟公然的巧取豪夺镇守太监麦秀的妾室,此事已在浙江传了开,若是允许这样的事继续流传,朝廷的威严何在?脸面何在?臣弹劾陈瑀,宜着锦衣卫缉拿,着都御史衙门稽查,辨明冤枉,以正视听!”
给事中的这番话像是一个深水炸弹,立刻将朝廷炸开了锅,一场伦理道德的礼仪之争就此拉开了序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