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不自觉的便来到了西湖边,自午时之后,西湖岸边的人就逐渐的少了起来,湖岸边枯叶片片随风飞舞,柳条早没了嫩绿的枝丫,湖面上少了画舫船只,一切的一切都显示出了寒冬的萧条。
河岸边一个女子双手拖着下巴坐着,不知想了好久,李梓棋便起身准备回府,只是刚起身,便和迎面来的陈瑀打了一个照面。
二人此刻都愣在了那里,一种无措的尴尬感让两人都显得很不自然,最后还是李梓棋先开口道:“那三词挺好的!”
“嗯,有感而吧。”陈瑀不知该说些什么,“对了,你怎么一个人在此?”
“哦,瞎坐会,现在不是准备回去了么。”她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仿佛有千言万语却不能吐露一般。
“其实你应该找个安稳的人,桂萼也是要为官的。”对于桂萼,陈瑀后世好像听过,因为那次大礼仪事件实在太过出名了。
“你只是想找个安稳的人,过个安稳的日子,既如此,就不要找官宦人家了。”陈瑀苦笑道。
“嗯,不用你操心了,我自会安排好我自己的事,你以后也多小心点,保重!日后相见,便是陌路!”李梓棋那一句保重,仿佛带着千万均的力量一般,说出之后便转了头,背对着陈瑀,她的眼泪决了堤。
“日后相见,便是陌路。”陈瑀喃喃的重复着,对于这段来大明之后的启蒙情感,对他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亲耳从她的嘴中听到这些话,一时间竟然愣在了那里。
待他转头后,李梓棋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远处却有个青年人望着二人生的一切,眼中布满了狠辣。
“果然还是背着我和陈廷玉约了起来!”桂萼双拳紧紧的握住,指甲已经浸入了肉中,双手流着鲜血。
不知过了多久,陈瑀才中适才的情景中醒悟了过来,一个转身,从此路人!
整个杭州府、整个钱塘县,以往的点点滴滴,让他如何能忘却,可是今日无论如何也要了了情丝,他顺着当初生过的地点,一步步走着,仿佛每过一处,那一处的记忆便在他脑海中抹了去。
那种如针刺的疼痛感让他难受至极,待一切走完,整个人犹如虚脱一般,抬头看了看天,便举步朝陈府而去。
入了陈府,二话不说,打了一盆冷水,整张脸便伸了进去,或许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让他清醒。
他觉得这些年官场的磨砺已经让他内心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经历任何事,可是他错了,人活着,就是不断的在成长,千万不能说你已经操控了一切,或许情感就是陈瑀的弱点吧!
“陈瑀,陈瑀?陈瑀!”房小梅将他拉了出来,“你要干嘛,这么冷的天!”
“清醒清醒!”陈瑀笑的很难看。
“你别这样,你别这样!”房小梅搂住了陈瑀,顿时也哭了起来,“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这都不是你的错,你要懂得放下!”
“放下?谈何放下。”陈瑀道,“你知道我的,你了解我的,感情是我的弱点,曾经何时,我以为我真的强大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可是我错了,我做不到!”
“我知道,我都知道!就是这样,你才是个有血有肉的陈廷玉,你才没有被大明官场打造出怪物来。才是我爱的陈廷玉!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吃饭吧。”陈瑀无力的道,“过段时间就好了。”
“喝点酒吧,伯父存了好久的老窖,今晚拿出来了,喝吧。”虽然知道喝酒伤身,但是她真的不愿看到陈瑀这副样子!
陈瑀不是一个酒量很好的人,仅仅喝了二两的样子,整个人便面红耳赤起来,他喝多了便开始傻乐,开始胡言乱语,父子两个狂砍小时候陈瑀的丑事。
本来钱冬菲和沈飞颇还有点尴尬,毕竟不是陈家的人,他们和房小梅、黄婉不同,但是自从父子两醉了以后,说的陈瑀那些丑事将一桌子人彻底笑翻了,他们再也没有一点生分的感觉来。
好好的一个年关,硬是变成了揭露会,待到陈瑀酒醒后,不晓得会不会后悔听了房小梅的话,喝大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