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灵蛇(1 / 2)

安潇潇在南疆的寻找,并不顺利。

主要是一点儿目标也没有,实在太难。

安潇潇这里受挫,京城也不太平。

安子轩之前坚持不肯再入朝,可是皇上将李庭希派走了,这西山大营里的诸多事务,无人管治,总不是法子。

皇上思来想去,还是直接给安子轩下了一道旨意,命他先暂时代管。

旨意已下,自然是没有了逃避的可能。

安子轩无奈,只好认命。

而澈公子则仍然是一如往常,上朝、军营,回府,其它地方,一概不去。

就连靖安侯府,他也不去了。

不是不想去,而是去了也没人跟他说话。

现在安子轩也是忙得焦头烂额的,哪有时间再跟他闲话呀。

钟离府,前书房。

钟离老将军一脸威严地坐在了主座上,可是看儿子的眼神,分明就是透着几分的难以置信的。

“你说准了?皇上真允你退出皇室暗卫了?”

“允了。”

钟离老将军从他的口中听到了肯定的答案,可似乎是仍然难以相信。

不是他不信这个儿子,实在是,皇上那人小肚鸡肠,怎么可能会容许熟知皇室秘密的钟离澈,就这么远离了皇室暗卫?

“他就没有提出别的条件?”

澈公子这才缓缓抬头,“提了。”

钟离老将军气得真是一口气能憋死。

“你就不能一下子说完?非得逼着我问?”

澈公子的眼神淡淡的,似乎是在看着悬在了墙上的那把玉笛。

“解药,仍然是三个月一次。”

钟离老将军一听,神色大变。

“你说什么?你费了这么大的劲,就是为了娶那个安小姐进门?”

“是。”

澈公子的神色仍然是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可是钟离老将军却是激动得很。

“你疯了?你费了多大的劲才进了皇室暗卫,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么做,等于是自断一臂?”

澈公子垂眸,“没有那么夸张。而且,皇室暗卫,也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厉害。”

钟离老将军气得满屋子转悠,那一脸着急的样子,和侧在了榻上的澈公子的淡然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说你,你怎么就这么不听劝呢?这天底下的美人儿多的是,你怎么就非得要那个安潇潇呢?”

“不是父亲一直想要看着我成亲吗?”

虽然是叫他一声父亲,可是那一脸淡漠的样子,可丝毫不像是对这位父亲有多畏惧。

“那怎么能一样?这天底下的好姑娘这么多,为什么就一定得是她?”

澈公子默了默,“必须得是她。”

声音很轻,烟一样的在屋子里就飘散了。

可是钟离老将军却猛地一下子收住了脚步,他知道,儿子这是认真了。

“你想好了?”

“想好了。”

“你就没有想想,你身上的责任?还有瑾王那里,你要如何交待?”

钟离老将军似乎是被气着了,脸色微红,伸手指着他,还在不停地哆嗦着。

澈公子没吭声,对于父亲的这种质问,似乎是并不在意。

“澈儿,你想清楚了。能有今日,不容易。瑾王的身子,你也知道。如今所有的责任,几乎是都担在了你一个人的肩上,你要想清楚了。”

钟离老将军说着,情绪更为激动了。

澈公子抬头,就看到了他的一双老眼里,已经是噙满了泪花。

“父亲,您不必着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安潇潇也并非您所以为的那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钟离老将军的眼睛一亮,“你是为了靖安侯手上的那支势力?”

澈公子点头,复又摇摇头。

“起初,我失忆,是真的觉得这个姑娘极好,进了我的心。至于靖安侯府,若是愿意助我,我自然是高兴。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钟离老将军的嘴巴大张,眼睛瞪圆。

“你说什么混帐话呢?你知不知道,靖安侯当年可是常胜将军,从无败绩!”

“我知道。”

到了今时今日,澈公子大概也猜到了,为什么这位靖安侯,能那般的神勇了。

他的策略和胆识,固然重要,只怕,最重要的,还是那位安夫人的能耐。

“父亲,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此时的澈公子,已经是完全地冷下了一张脸。

而钟离老将军在看了他几眼之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头,不由得便垂了下去。

屋子里一时陷入静默,安静得有些可怕。

半晌,老将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当年,若非是我赶回来的太迟了,也不至于……”

澈公子的眸色微变,知道他这是要说什么了。

“父亲,过去的事情了,莫要再提。关键,还得是向前看。”

老将军又有些无助地坐了一会儿,最终只是看了他两眼,也知道他拿定的主意,自己怎么劝,都是没用的。

“也罢。一切由你吧。为父老了。”

“父亲正值壮年,怎会老?”

老将军摆了摆手,脸上的神色,有些落寞。

门外的小童看着老爷从屋子里出来,神色有些黯然。

想要上前劝一劝,可是想到了自己的身分,又觉得有些不自量力。

最终,也只是挠了挠头,转身进去了。

“公子,您今日还给安小姐写信么?”

澈公子瞄他一眼,“多事!”

小童缩了缩脖子,又轻手轻脚地出来了。

四皇子府。

李庭玉看着月下的景致,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只是他的神色微冷,显然是没有兴致来赏景,而是另有心事。

风徐徐而过,一道黑影落在了他的身后。

“给四殿下请安。”

“免了,本宫让人盯着的人,如何了?”

“殿下放心,目前为止,一切正常。”

“刘美人那里可都打点好了?”

“打点好了。刘美人能从冷宫里头出来,自然是对殿下和娘娘感恩戴德的。”

“哼!知道就好。别以为如今我母妃被禁了足,就真的是失宠了。”

“殿下,皇上这几日,都歇在了承乾宫,除了几日前宠幸了刘美人一次后,便不曾传召任何一位妃嫔侍寝。”

“嗯。把坤宁宫给我盯紧了。另外,贤妃那里,也别让她好过了。真以为顶着一个贤妃的封号,她就是贤惠了?”

李庭玉的声音阴冷,如今又是在夜间。

听到这般阴冷的声音,总会让人不自觉地心底发毛。

“是,殿下。”

“你去吧。最近这阵子,少来我这里,别让人逮到了你的小辫子。”

“属下遵命。”

黑影风一样地消失了。

李庭玉有些阴鸷的脸上,似乎是慢慢地泛出了一抹苍白的光华。

伸手采下来一朵月季花,放在鼻端闻了闻,眉宇微拧,伸手一抛,那花朵便无声地落入了前面的水池之中。

“李庭照,咱们走着瞧!”

南疆。

安潇潇一连找了有十日,仍然是没有半分有用的线索。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南疆人,百年前,的确是有人会使用这种咒术。

只是百年来,此术便失传了。

按理说,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人用了。

可是现实是,偏偏用在了她的母亲身上。

安潇潇一方面借着澈公子在南疆的人力暗中查找,一方面,则是出入于南疆的深山狭谷,看样子,应该是寻找几味比较珍贵的灵药。

青盈跟在她的身边这些日子了,对于这位未来的主母,当真是刮目相看。

原以为她不过就是凭着一张好相貌,再就是有一个好身分。

没想到,她的手段,却是远比自己想像得还要高明。

将来有这样的一位主母,那么他们的主上,也就等于是如虎添翼了。

至少,主上不在家的时候,钟离府的那些妖魔鬼怪,是根本就伤不了她的。

这日,两人累了,便都躲在了树上休息。

安潇潇是真的累了,坐在了一个比她的腿还粗的树干上,直接就睡着了。

而青盈就算是再累,也不敢真的睡着。

只是闭目养神,仍然要做到耳听八方。

沙沙,沙沙。

青盈猛地一下子睁开眼睛,多年的杀手生涯告诉她,有危险正在靠近。

抬眼一看对面儿,安小姐仍然是睡得沉。

青盈站起来,快速地打量着四处,不敢再有半分的懈怠。

她是知道主子的秉性的。

既然当着他们四使的面儿承认了安小姐的地位,那么,毌庸置疑的,她就是将来的主母。

所以,保护主母的安全,自然就是她不可推缷的责任了。

很快,注意到了一条不过有一尺长的小蛇,细得比自己的小手指还要再细一半儿,这种蛇,她还是从未见过。

其实,青盈来南疆的机会不多。

对于南疆的一些神秘物种和力量,也一直是半信半疑的。

这些日子跟着安小姐四处寻找有关诅咒的线索,其实,是觉得安小姐在白费力气。

眼下看到那条小蛇,正在沿着那树干蜿蜒前行,目标,正是安小姐。

青盈足尖一点,轻跃至靠近安小姐的一根树枝上,屏住了呼吸,手上,已多了一枚菱形的飞镖。

那小蛇还在继续前行,就在青盈要动手的时候,安潇潇猛地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住手!”

青盈保持着一个要射出暗器的姿势,那菱形镖还在自己的手上。

然后,她就瞪大了眼珠子,看到安小姐竟然朝那只小蛇伸出了手。

“闻到香味儿了?”

那条小蛇似乎是有些灵性,头部微微抬起,然后直盯着安潇潇看。

“乖乖听话,我就给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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