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那我呢?(2 / 2)

“这是什么?”

李幻幻看了一眼一侧的小茶炉,底下是有一个小炭火在烧着,上面的小茶壶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开水声。

“回郡主,这是世子之前吩咐的,在今天的新茶里,又加了从树上新采下来的梅花,以梅煮茶,说是香味别致。”

李幻幻对此倒不太懂,转而去看安潇潇。

安潇潇的眉眼微动,自从她上次离京,可是有阵子没有见过李庭希了。

“他人呢?”

婢女的眸光亮了一下,然后规规矩矩道,“回安小姐,世子得知您今日过来,只是让奴婢准备了这些,至于世子,可能是在前院儿与王爷和安侯爷说话吧。”

安潇潇点点头,“有劳了。”

“郡主,安小姐请慢用。”

婢女给二人斟了茶,之后拿起一旁的一个稍大一些的水壶,在茶壶里再次加了水,然后仍然在茶炉上煮着。

“潇潇姐,原本我想着请映兰姐姐和映雪姐姐也都过来坐坐的,可惜了,听说莫老夫人的身子不适,她们两姐妹,如今都在府中侍疾呢。”

“病得厉害?”

“听说是受了风寒,年纪大了,自然不比年轻人。可能要吃一阵子药了。”

安潇潇点点头,对于定国公府,她其实就是想秉持着,交情浅淡也就可以了。

毕竟,莫子风那个人,不仅精明,而且还是一个相当护短的。

她不是朝臣,也无意去图谋什么大事。

当初会插手了定远侯府的事,无非也是因为冯家人太过分,一再地招惹她。

再则,就是担心父亲一时半会儿不能回京,所以,才想着多给哥哥找个帮手而已。

“潇潇姐,你明年就要嫁给澈公子了吗?”

安潇潇的手一抖,然后意味不明地看着她,“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其实,我一直都挺喜欢你的。我原本是觉得你一定会成为我嫂子的。可惜了,我哥没那个福气。”

李幻幻说的时候,脸色明显就有些失望。

“别乱说。之前李庭希不是说过很多次,说我身上没有女人味儿,太野了吗?他喜欢的,都是那种端庄大方的。我这样儿的,他看不上。”

“怎么可能?哥哥明明就很喜欢你的。”

安潇潇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喝着茶。

李幻幻可能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太成体统,然后低头,小声嘀咕道,“潇潇姐,我听人说,那位澈公子的性子很冷的,你若是嫁过去了,会不会整天都像是生活在了冰窑里?”

安潇潇乐了,“谁告诉你的?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就是别人都这样说。而且,我听说,钟离家的老太太一直都不喜欢钟离将军,对将军的几个孩子,也都不喜呢。”

“不喜就不喜吧。少接触也就好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将来你若是嫁过去了,晨昏定省,那可是免不了的。”

这么一说,安潇潇突然就有些头疼了。

“咦,是哥哥过来了。”

安潇潇抬头看过去,果然是李庭希大步过来,手上还拎着一样东西,因为有树挡着,一时看不清楚。

待他走近了,安潇潇才看出来,他手上拎着一只小笼子,里面是一只小松鼠。

“咦,哥哥,这只松鼠的样子看起来有些不一样呢。颜色似乎是比以前见过的都浅。”

李幻幻一脸的好奇,就差要钻进笼子里去了。

“我也正是因为看着它特别,所以便让人买下来,特意给你解闷儿的。”

“谢谢哥哥。”

李幻幻笑眯眯地过去接了笼子,然后再往里头走了走,似乎是担心前面敞着门,再把小松鼠给冻坏了。

安潇潇看着李庭希在自己的一侧坐下,然后拎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

“多谢。”

安潇潇笑道,“数日不见,你倒是学会客气了。”

李庭希的唇角微勾,“我听说,钟离老夫人即将进京,这一次,应该也是为了澈公子的婚事而来吧。”

“我与清流的婚事,是皇上所赐,钟离老夫人便是再不待见我,也不可能否决了这门婚事。”

听她直呼钟离澈的字,李庭希的眸光微闪了一下。

“你们两个,竟然已是到了如此熟稔的地步?”

安潇潇的指腹在青瓷的茶杯上微微摩挲了几下。

“既然是即将成为夫妻的,总要多了解一下才好。免得将来我嫁进门去,再闹了笑话。你说是不是?”

李庭希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再看了正在逗松鼠的妹妹一眼,“一起过去走走?”

“好。”

其实,他不说,安潇潇也有意请他出去一叙。

如今他提出来,也算是正中下怀了。

“今年的梅花,开得比往年似乎是更多了一些。”

“这说明府上的花匠,今年更用心了。”

李庭希不置可否,“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记得你小时候,是那么不待见钟离澈的。可是没想到,最终抱得美人归的,竟然会是他。”

安潇潇一时语窒,的确,那个时候,她对钟离澈的确是有几分的嫌弃和厌恶的。

总觉得他是在故意针对瑾王,所以,对他几乎是从来没有过好脸色。

“世事难料。”

李庭希的步子一顿,笑得有几分轻嘲,“好一句世事难料。安潇潇,若是当初你没有失忆,你可会嫁给我?”

安潇潇抿了抿唇,“庭希,我今日过来,其实还是有一件事想要问你的。”

“你说。”

李庭希就算是知道安潇潇即将要嫁给别的男人了,可是对于她的要求,似乎是仍然无力拒绝。

他这辈子,也算是栽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了。

“当年,瑾王遇刺,同时身中剧毒一事,你可还记得?”

李庭希愣了一下,随后仔细地回忆着,“当年,那会儿我们都还小。确有此事。”

“我想知道,当年算计瑾王的,到底是什么人。”

“事隔多年,早就无从查起了。你怎么会突然想到问这个?”

“是无从查起了,还是压根儿就不曾查过?”

安潇潇的语气陡然转冷,便是向来了解她的李庭希,也不由得怔了一下。

“到底怎么了?”

安潇潇眸光微凛,看他时,眸子里藏着一抹审视。

“皇上和太后曾命我为瑾王看诊,李庭希,今日我就在这里问你一句,你觉得,他们是真心希望我将瑾王殿下医好吗?”

这话问地还真是尖锐!

李庭希抿了抿唇,再抬头看了一眼空中的艳阳,今日当真是暖洋洋的。

“潇潇,你是药疯子的徒弟,做你想做的,便好。”

“可若是我治到了一半,又被人继续下毒呢?若是长此以往,莫说是我了,便是神仙来了,只怕也不可能将瑾王殿下治好。”

李庭希一时无语。

从朝堂的角度来说,瑾王一直赋闲在家,对于朝局的稳定,自然是有帮助的。

可若是瑾王的身体康复了,如此年轻,且又是能文能武的人材,就此埋没了,岂非是可惜?

而且,只怕落在了万民的眼中,也只是皇上有意在疏远这个侄儿。

“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知道你与御林军的关系不错。我也知道,瑾王府里头,如今有一小队侍卫,都是皇上从御林军里抽调出来的。我没有别的什么太过分的要求,只是希望,你能跟他们说一声,若是瑾王出事,他们一个也别想再活着。”

李庭希的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我也不瞒你,自我离就之后,一直到我归京这段时间,前往瑾王府的刺客已经有了三拨。这才多长时间?”

安潇潇没有错过李庭希眼中的惊诧,显然,他是不知情的。

“我不懂朝局,我只知道,我辛辛苦苦医好的病人,却三天两头儿地要面对刺杀、投毒等等这样的险境,你觉得,我心里头能好受?”

李庭希眨了一下眼,眼神在她的脸上盘桓了许久。

好一会儿,才突然笑了一声出来,“潇潇,你如此维护瑾王,可是你已经记起了当年之事?”

安潇潇原本就没打算瞒他,点点头,“对。我都记起来了。当年,我就喜欢粘着瑾王哥哥,如今,他依然是我的暖阳哥哥。”

李庭希脸上的笑容收敛,眼角的期待,也在一寸寸地扩大,“既然如此,潇潇,那么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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