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旁人听不出什么不对的。
可是安潇潇却明显觉得有些古怪。
看了一眼瑾王妃,再看了看一侧的瑾王,心中了然。
只怕是瑾王对自己的态度太好,让这位王妃误会了。
特别是刚开始瑾王的那番话,令她生疑,倒也是正常的。
所以,她才会刻意称自己为钟离少夫人,只怕,也是为了提醒瑾王一句吧。
安潇潇给她诊完脉,微微摇头,“王爷,王妃的脉象有些不对。”
瑾王一愣,随即,便将注意力放在了瑾王妃手上的那串玛瑙上。
安潇潇何其敏锐之人?
当下也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串玛瑙上。
随后再抬头看向了瑾王妃。
“此物是王妃自己的陪嫁,还是旁人所赠?”
“你说这个?哦,这是贤妃娘娘赏下来的。”
贤妃?
安潇潇的脸色微变,多了几分的凝重,“王妃将东西取下来,小心放到桌上。”
瑾王妃愣了一下,似乎是被吓到了,当真就有些狐疑地将玛瑙取下来,放在桌上,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对了,我头上的这支珍珠簪是皇后娘娘所赐,是不是也摘下来?”
瑾王妃也是个聪明的,很快就想明白了。
安潇潇微微点头,待她将两样东西都放到了桌上之后,才示意瑾王妃起身挪往别处。
“九月!”
“是,小姐。”
九月快速地递过了一个小瓶子。
安潇潇将瓶子打开,在那玛瑙串上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
不多时,便看到有两条极为细小的浑身是毛的小虫子从两颗玛瑙的小孔里钻了出来。
九月立马拿空瓶将两条小虫子装了,之后,便静立一旁,等着小姐的下一步动作。
安潇潇眯眼,用剪刀将串着玛瑙的红线给剪了。
之后,将其中两颗单独放进了一个茶盏里。
也便是之前钻出了虫子的两颗玛瑙。
一旁的瑾王妃似乎是被吓到了。
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变故。
瑾王也站了起来,对于这样的突发状况,也有些难以理解。
“别怕,有潇潇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话是在安慰瑾王妃,同时,也是在向她表示,对安潇潇,他有着绝对的信任。
很快,安潇潇又将那如法炮制,不过,那去珍珠簪里,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之处。
“是,是贤妃?她,她怎么敢?”
瑾王妃的小脸儿煞白,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嫁给了这样一位闲散王爷,竟然还能被人算计。
“王妃,有时候看到的,听到的,都未必是真实的。东西是贤妃赏的,可是害你的人,未必就是贤妃。”
“此话何意?”
安潇潇不看她,却是冷笑一声,看向了瑾王。
“这两条蛊虫如今不过是幼虫,并不会对王妃有什么影响,倒是这玛瑙本人是被人用特制的药水禁泡过的,其目的,就是为了让瑾王妃避孕,难以怀上王爷的子嗣。”
瑾王的脸色瞬间凝重,能起这种心思的,绝对不会是贤妃。
即便是,也一定是受了某人的指使,或者是暗示。
这个某人,自然就是当今皇上了。
看来,自己的存在,还真的是让他日夜寝食难安呢。
自己现在手无实权,只不过是一个闲散的富贵王爷,他都容不得自己吗?
不同于被吓到的瑾王妃,瑾王此刻脸上更多的,除了肃穆之外,还有些许的悲凉。
“对王妃的身体,可有很严重的影响?”
“还好。幸而你们成婚的时间不是太长。王妃戴着这玛瑙,也有些日子了吧?”
瑾王妃回神,“东西是贤妃娘娘赏下来的,为了示好,我自然是常常戴着。只是没想到。”
“王妃的身体,需要仔细调理,至少也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将王妃体内的药性去除掉。另外,这一个月内,王爷与王妃,最好还是不要同房。”
安潇潇此时是以一个医者的身分说的,倒是面不红色不变的。
可是瑾王妃却明显地有些不自在,然后半垂了眼眸,“那就辛苦少夫人了。麻烦您开药方吧。”
安潇潇再次提笔写方子,这一次,瑾王妃看她的眼神里,已是明显多了几分的信任。
方子开好,安潇潇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便要走了。
瑾王瞄她一眼,“好不容易过来一趟,这就要走了?”
听得出来,他语气里的不满。
“我还有事儿呢。”安潇潇的声音,明显是有些底气不足。
“之前你忙着准备成亲事宜,不来看我,我也便不与你计较了。之后成了亲,几乎就是足不出户了。念着你们是新婚燕尔,我也不与你计较。怎么?现在清流人都不在京城了,你还急着回去做什么?”
这话,又容易让人瞎想了。
安潇潇撇撇嘴,“瑾哥哥,你就别再说这种话了。你是惟恐嫂子不会误会吗?”
这变化!
刚刚还一口一个王爷王妃叫着叫呢,这会儿就成哥哥嫂子了。
瑾王脸上的表情明显缓和了许多,“你若是早这样唤我,我岂会与你为难?既然来了,就留下来用饭。不许说有事!”
最后一句,倒是难得得带了几分的霸道。
安潇潇讪讪地笑了笑,“其实,瑾哥哥不说,我原本也打算留下来的,只是刚刚看你的脸色难看,以为你不高兴,所以才想着走的。”
瑾王瞪她一眼,“如今我成了亲,清流也如愿娶到了你,身分纵然是有些变化了,可是我们三人之间的情意却是不能变的。清流一直视我为兄长,你是他的妻子了,我们的关系,应该是更为亲近了,而不是如你这般,一味地躲着。”
这话,似有几分是说与瑾王妃听的。
安潇潇垂手低头,站在那儿,倒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瑾王妃这才明白,敢情他们几个的情分,竟是宛若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