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安潇潇直接歇在了靖安侯府。
乌氏派人去了钟离府一趟,只说是自己思念女儿,所以想要让女儿多陪陪她。
乌氏派人去传话,此事自然也就挑不出错来了。
再说,钟离夫人原本也不是一个爱挑剔的人。
不过,钟离老夫人却有些不高兴了。
不高兴归不高兴,可是这钟离府当家的是大儿媳,她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这天皇后派人送过来的赏赐,就这么被晾在了那里。
最后,那些宫人,还是很识趣地回去了。
原本,皇后让这些人过来,也没有给一道明旨。
这种事情,如果做得太显眼儿了,自然是会被人给拿住错处。
大家都是聪明人,只要皇后派人过来了,安潇潇自然就会明白皇后的用意。
无论如何,都是不会直接驳了皇后娘娘的面子的。
只是没想到,安潇潇压根儿就没有回钟离府。
这一次,也算是皇后失策了。
同样的招数,自然不能重复使用。
不然,她的用心,岂非是就太过明显了。
皇后听完了底下人的回复之后,冷笑一声,“既然她如此地不识抬举,那就传本宫口谕,让安潇潇明日进宫。”
“是,娘娘。”
安潇潇自然也早就料到了这一点,皇后打了什么主意,她自然清楚,只不过,如今情势未明,她还不想给钟离府惹麻烦。
毕竟,钟离澈和瑾王所谋的,是朝堂社稷的大事。
若是因小失大,那可就是她的罪过了。
所以,这趟宫,她是必须得进的。
乌氏不放心,想在陪着同去,可是皇后的旨意很清楚,就是召安潇潇一人进宫。
所以,乌氏是没有资格陪她同去的。
安潇潇大概也猜到了,无非就是想着给她点儿难堪,或者是强迫她将人收下罢了。
如果说安潇潇什么也不知道,那也就无所谓了。
可是偏偏她知道钟离澈要做什么,又怎么可能会让皇后牵着鼻子走?
钟离府内,自此之后,是再容不得一丁点儿的岔子的。
安潇潇进宫一事,自然也传到了皇上的耳中。
夫妻多年,也明白皇后想要做什么。
想到他曾给了钟离澈一道密旨,皇上的嘴角愈发笑得深了。
就算是有那样一道旨意又如何?
如今他不在京中,皇后自然有法子让安潇潇不得不将人给收下了。
届时,自己的人,也必然会被顺利地安插进钟离府。
借刀杀人这一招,皇上玩儿地还真是熟练的很。
安潇潇给皇后请过安之后,便十分规矩地站在了一旁。
“不必如此客气,快坐吧。本宫昨日命人送了些许赏赐过去,听闻你去了靖安侯府?”
“回娘娘,正是。原本是去给瑾王殿下请了个脉,之后,便折回城,直接回了侯府。”
“你母亲与你多年未见,心中不舍,本宫也是可以理解的。”
“母亲的确是舍不得臣妇,当初若非是因为清流坚持,只怕母亲也不会应了这么早让臣妇嫁过去的。”
“这倒是真的。”
皇后说着,眼角含笑,仔细地打量着安潇潇。
总觉得这个丫头自成婚之后,言谈举止,似乎是有些不同了。
以前是没有规矩,随心随性。
如今,倒是看起来像个大人了。
“本宫知道你初入钟离府,有些习惯,怕是一时难以适应。另外,本宫也听说了那个孤女一事,让你受委屈了。”
安潇潇的眼皮跳了跳,这个宋可儿,倒成名人了。
不过,宫里头的那个凤妍儿,皇后还没有安置好,又惦记着别人家的后院儿了,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多谢娘娘体谅。当初清流到我父亲母亲请婚时便道,此生只娶我一人,不纳妾,不收美。如今成亲不足一月,便出了这等事,委实是令人心寒。”
安潇潇这话,自然也是冲着皇后来的。
你不是想要给我赐美人吗?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把你未出口的话,直接给堵上。
免得你再来找我的麻烦。
皇后也没料到,钟离澈竟然会做出这样的承诺。
“你这丫头倒也是过于天真了些。钟离将军堂堂一大英雄,身边又岂能没有三五红颜知己?”
安潇潇顿时一脸无辜道,“这也不是我逼他的呀,是他自己这样许下的承诺。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若是他当真只是为了哄一哄我,或者是为了蒙蔽我的父母,那我宁可与其和离!”
这话,似乎是又重了些。
皇后被噎得一时只有讪笑,却不知当如何应对了。
这么多年,倒是头一次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堵得没话说了。
“你这话又是小孩子心性了。钟离将军纵然是许下了承诺,那也是他待你一片真心。你自当珍惜重视。只是,身为女子,岂能真的就如此狭隘?”
“臣妇不懂娘娘所言。”
“你呀!”皇后嗔了她一眼,“男人可以许下这样的诺言,可是咱们女人,尤其是为人妇,岂能如此地只顾虑着自己,不为夫君着想一二?本宫知道你如今与他正是新婚燕尔,眼睛里头自是容不下其它的女人。可是你想过没有,不是你想着独霸,便能独霸得了的。”
安潇潇一脸茫然状,似乎是仍然不懂。
皇后有些恼她的不争气了。
“你想想看,身为主母,哪能嫉妒心如此之重?钟离将军为了你,可以不主动地去招惹那些女子,可是你身为他的贤内助,自然是要多多为他考虑了。男人在外,哪有那么多的心思来顾着后院儿?”
安潇潇恍然大悟道,“娘娘说的是。就好比娘娘主动为皇上选妃一样吗?臣妇现在明白了。”
皇后气结,这丫头,还真是时时刻刻都记得给她的心上捅刀子呢。
坐上国母这个位置,真以为是那么舒服的?
宫里头这么多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谁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