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大少奶奶……已经在门外跪了一个时辰了……”汇报的是国公府的老管家,一个忠心耿耿的老伙计,当年也随宁国公出生入死,现今年纪大了,就被宁国公留在府上,颐养天年。
宁仲成落子的手一顿,宁国公趁机攻城略地,很快,棋盘上的输赢已见分晓。
“孙儿输了。”宁仲成说道。
“下棋者,应做到心无旁骛,若都似你这样,纵然有千军万马,也会被敌方杀个片甲不留。”宁国公语重心长地说道。
“孙儿知道,但是……”但是她在母亲院外等了一个时辰,眼下又在祖父院外跪了一个时辰,他对她本无心,可也知晓她对他的情意,这样去对待一个对自己真心的女子,宁仲成于心不忍。
“她既然已经嫁做人妇,就不该和宫家有什么瓜葛。”宁国公冷淡地说道。
道理宁仲成都懂,他就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无动于衷,其实他哪里动过呢?
“想要保住她,并不是难事。可要保住她父母,却着实是要费一番功夫。关键是,你想好了,当真是要救吗?”宁国公看着自己的孙儿,问道。
“我……”对上宁国公的眼,宁仲成开始躲闪,甚至不敢抬头:“孙儿……孙儿是觉得她是无辜的。”
“唉!也罢!”宁国公叹口气,道:“你去吧,做好丈夫该有的本分。”
“祖父,我……”他不敢出去,不知如何面对,就想找个避风港,最好是宫妙音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宁国公却不肯再留他,固执地把他从屋内赶了出来。屋子里就剩下宁国公和他的老搭档,那个老管家。烛火被掐灭,宁国公的眼在黑夜明明灭灭:“你怎么看?”
老管家道:“大少爷宅心仁厚,就怕没有魄力拿住二房三房。”
宁国公道:“他这优柔寡断的影性子,也不知是像谁!”说着就是一叹。
老管家在一边保持缄默,他并不认同宁国公的话,反而认为宁仲成是很有心机之人,表面装得唯唯诺诺,可最后总是能让宁国公心软,偏向于他。就比如今天的事情,看起来他是出了洋相,可二房三房落井下石的水平也被他端了个干干净净,宁国公挑选继承人,绝对不会要一个不顾全大局的人,因而,他认为,大少爷是深谙其道的。还有,大少奶奶娘家的事,大少爷先是躲在夫人背后,接着是躲在宁国公背后,这样就算将来宫家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也可以说自己做不了主,将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
老管家想,假如宁国公真的把爵位交到大少爷手上,不知道他是会带着国公府走向辉煌还是覆灭?
林芳语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斜时分,她正独自用膳,白逍遥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喊道:“快,给爷也盛一碗来,忙了几个时辰,饿饿饿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