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一块砖头厚的栗木板。”黑袍人说:“我要看看你这位黑龙会第二副会主,用以杀人的暗器到底是何钟暗器。不过好像并未穿透木板诶,大概是相距过远,你的劲道不足吧,我再走近些让你试试。”
黑袍人徐徐迈步,一步、两步……同时,右手摸摸横垂在身前的左袖,首先摸出一枚金钱镖。
“哇!这钱几乎完全嵌入木板,丝毫不变形,厉害,厉害。”黑袍人说着,再摸索:“是这个了,哇!原来是九阴绝脉针,针尖透板,劲道之猛,威力之强,果然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使金钱镖的兄弟你被比下去了啊!”
不但包括上官贞在内的四个人惊得浑身汗毛直竖,笑面无常也毛骨悚然。砖头厚的栗木板,要知道栗子木硬如钢铁,用铜制的金钱镖和细小的九阴绝脉针射击,内力修为高的人射入其实并非难事,但要想用手指取出来……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一般人就算用大铁钳也无法把它们拔出来,就算能能拔出来也早碎掉了。
“你……你这是……是在吓唬老子吗?”笑面无常用不像人声的嗓音问道,明显是被吓到了。
“你以为如何?”黑袍人说,共丢出三枚金钱镖,三枚九阴绝脉针。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人与鬼并无多大分别,不是吗?都一样可以杀人。”
“你取下六枚暗器,还……”
“还有一枚是留给你的。”黑袍人举起一枚九阴绝脉针:“我早听人说过你笑面无常使用暗器的手法独特,现在我知道你的所谓独门手法了,用暗器的人都知道用针的人,指缝中只能藏三枚同时发射,多一枚便分力不均没有准头了,而你却是多了一枚,你肯定是预先将一枚扣在大拇指与食指之间,后一刹那利用拇指回力发出,这一枚恐怕才是最致命的一击吧,我猜得对不对?”
“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我想……嗯……其实嘛……”
“只是想让你使用暗器的右手永远废掉罢了。”说话间黑袍人手中的针已经失踪。
随之笑面无常一声尖叫,转瞬只见他转身越过山岭,一闪不见。
其他四个人自然也不傻,悄然两面一分,往草中一钻,兔子般的窜走了。
“哈哈哈……”黑袍人的怪笑声惊天动地,震耳欲聋。
他后面窜起两个青影貌似准备要追。
“先放过他们,放长线钓大鱼。”黑袍人止住笑低声叫道。
“可不要纵虎归山,否则后患无穷啊。”青影之一停下叫道,听声音正是道玄观主九阴老道。
“不用担心,他已经是个废人了。”黑袍人说:“刚刚我已经将九阴绝脉针射入他的体内,断了他的太阴肺经,他已经不足为虑了。”
“哦!原来如此,肺经被断,他指不定以后拉个屎也要喘息老半天,确实不足为虑了。”是九地冥魔的声音:“这要是我,我宁可死掉算了。”
“笑面无常这些年赚了千万家财,家里有娇妻美妾,儿孙满堂,是南京十大财主之一,他怎么舍得死?我走了,再见。”黑袍人声落,转眼而逝。
九阴老道除下头罩,向也在除头罩的九地冥魔说:“老陆,我们到南京去松松筋骨,怎么样?”
“哦!你还忘不了当日受伤之仇?”九地冥魔问道。
“不是,贫道是在想,我这辈子也该做一件好事了。”
“什么好事?”
“笑面无常的千万家财,每一分都沾满了血腥,他造孽太多恐怕死后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贫道慈悲为怀,想替他花财消灾,岂不是大大的好事?”
“嗯!你说得太对了,老夫也想去南京看看。”
“那就走!去南京。”
两人相对一笑,走了。
不久之后,五个人一起回到农舍。笑面无常则是被抬回来的,他的气色之差,像是个病了多年都没好的老病鬼一般。
船夫已经逃掉了,船也没有了。不过他们已经没精力管了。
宣大娘倒是还没断气。追云拿月这会精神反而好了一点。徐飞龙右腿的擦伤并不太严重,仍然躺在床上休息。
当初他们来这里的时候好大一群人,现在,除了派在府城的几个眼线之外,笑面无常身边的亲信,却只剩下四个可用的人了。也不知他现在有何感想。
笑面无常被自己的九龙绝脉针,伤了心、肺两条经脉,如果他不情急逃走,九龙绝脉针便不会再体内移动,仅伤肺经而不至于连心经也被毁。当时为了逃命,他不顾后果,等到将针从体内取出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这辈子算是完了。心肺两条经脉不但影响胸腔心肺的功能,也贯连双臂,他的右臂这会已经用不了力了,他就算有解药也派不上用场了。
作为一个老江湖他知道,现在该是向江湖告别的时候了。
他强打精神,命上官贞逼着徐飞龙回府城去雇船,接着又派人召回那些派出去的眼线。
徐飞龙怎敢拒绝?由上官贞押着他走回府城,好在腿上的伤并不严重,又有上官贞在旁搀扶,走个一二十里还能支持的住。他俩一走,笑面无常胆战心惊在农舍中等待,心中不时向苍天祷告,请苍天保佑不要让费文裕追来。至于九地冥魔和九阴老道,他倒是没有多少顾忌,留下的两个手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应付他们两个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眼线们陆续赶回,共有七名之多,随着实力的增强。笑面无常的心情也慢慢平复,等上官贞和徐飞龙的船到达,众人登上船,笑面无常这才正式宣布撤离。
断了双臂的追云拿月一上船,便向笑面无常提出严重抗议,指责笑面无常不该撤走,既然已经知道费文裕的下落,应该先派人监视,再把黑龙会的其他人叫来,不然李生一家逃走了,以后天下茫茫,到何处再寻找他们的踪迹?
但笑面无常的打算,却是尽快撤走,杀费文裕的事他根本不敢想了,这笔买卖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放弃了,性命毕竟比信誉重要得多,当务之急是避免费文裕赶来把他们杀尽屠光。
三天后,船终于抵达南京。
按理说,现在已经没有徐飞龙什么事了,可笑面无常依旧不放徐飞龙走,把徐飞龙带回了他的庄院。现在,他摇身一变成了南京十大富豪之一的王财富王七爷了。
徐飞龙这下也算是上了贼船,无法脱身啦!
风雨欲来,黑龙会的精英陆续到达南京。笑面无常是该会三大副会主的二副会主,是南京方面的负责人,这些日子以来他是忙得不可开交,被安顿在东院客房的徐飞龙倒是清闲的很。
这天,上官贞又到客房来找他。这座院子共安顿了十几位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是一些派至各地担任眼线,精明机警、沉着老练说的就是他们这样的人,他们的武功虽然算不上是第一流的,但他们的才干却并不需要用极高的武功来相辅。徐飞龙住在这里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似得,老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已经在这住了九天了,却没离开东院半步,因为他感到整个庄院充满了一种紧张神秘的气氛,到处都是警卫森严,不仅是他其他人也很少走动,他一个陌生人,在这样的气氛下,怎敢到处乱跑?只有看到了上官贞的时候,他才能放松些。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邪笑着道:“我都困在这里九天了,你们到底在忙些什么?”
上官贞白了他一眼,拉住他的手不让他坐下,瞥了在厅角低声谈话的两名大汉一眼,低声说道:“不要贫嘴了,在这里说话千万要小心。我的确忙得很,想来看你也是力不从心。走吧,七爷找你。”
“这大户人家禁忌就是多。”他握住上官贞的手并肩而行:“我真不明白,大户人家是不是每天都是这样紧张的?”
“这与大户人家无关,而是王七爷回来后的第二天,就发现了九地冥魔与九阴老道的踪迹。”上官贞毫无机心的说道:“对于他们两个人的来意,七爷感到极其不安。而会主却认为他们可能是费文裕的同党,觉得费文裕可能已经到达南京,只是不知道他跟来到底有何图谋?”
“哦!你们的会主来了?”徐飞龙信口问。
“前天到的,另外两位副会主也赶到了。”
“对面西院好像也住了不少的人。”
“那是七爷借来的高手。见了七爷那些人,说话要小心,到了。”
这是一座书房,一座警卫森严禁止外人接近的内书房,是王七爷府上最隐秘的所在,连他的亲信也不许随便进入。
里面这时共有八个人在。王七爷坐在书桌后的坐位上,气色仍然不太好。中间坐着一位剑眉虎目,英俊出色的年轻书生。
王七爷面前摆着一些簿册,他这会正在向书生谦恭地解说着什么,书生的神色显得庄严肃穆,英气外露,一双虎目神光烁烁,显得不怒而威。
上官贞向门外的两名警卫打了个招呼,警卫点点头推开门让他俩进入。
八个人的目光,全向他俩集中过来。王七爷放下手中的薄册,向书生颔首示意。
书生伸手阻止上官贞上前行礼,并挥手示意要她退至一旁的座椅落坐。
“你就是徐飞龙?”书生和气的对他笑了笑,用手示意要徐飞龙在书桌的右端角落坐下:“你坐下,我有事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