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们到绍兴府去找九天玉龙报到,我给你一件信物为证,到陈音山芳苑村,自有人接待你们。”
“前辈呢?”
“我还得去找几个人助拳。咱们这次势在必得。要搞就搞他个轰轰烈烈有声有色,管叫他不死也得脱层皮。”说完,将一面竹牌递了过去。
大马脸大哥将竹牌揣入怀中,欣然的说道:“好,咱们明天就动身返回浙江。”
六指头陀又附耳道:“邻座那佩剑的小伙子,已经听去咱们不少秘密,宰了他灭口,千万不可放过他。”
“好。”
“沿途可能有咱们的人,遇上了彼此也有个照应,切口是一日问青天,答的是:二日问龙虎。记住说的时候手式是一日上指天,下指地,二日是先指你,再指我。”
“晚辈记住了。”
“我会将你们的事传出讯息,如果你中途变卦,有死无生。”六指头陀阴森森的说。
“笑话,晚辈答应了的事,决不反悔。”
“那就好,咱们日后见。“六指头陀喜悦的道,将凳挪回自己的桌,向同伴含笑点头示意大有所获。
之后,双方各自吃东西,不再打交道。
徐飞龙并末听到对方的阴谋,说话的声音太低,而且他们不时附耳私语,更是听不真切,徐飞龙也不想听。
但徐飞龙已经知道这村夫打扮的人叫六指头陀房景星,四大汉是浙边四义。
徐飞龙曾经听人说过六指头陀其人,听说那是个江湖上办事最凶残的黑道,心狠手辣无恶不作。还俗的十余年,可说是坏事做尽,许多人对他恨之入骨,可惜无人奈他何,这头陀还擅长易容术,鬼计多端机警狡猾,轻功也是极好,逃走时一夜便可逃出三百里外,谁也休想盯的得住他,他这人别看是和尚还俗,但采花杀入劫财放火无所不为。可说是罄竹难书。
至于浙边四义,徐飞龙就毫无所知,但一看四人的举止,便知不是善类。
他与这些人家不相识,又没细听对方的话,怎么也没料到六指头陀要浙边四义杀他灭口。
徐飞龙不理会旁人的事,一面吃东西,一面向店伙计打听入浙的路程。听说再过六十里可以到前面寨子投宿,徐飞龙决定吃玩便动身,六十里他真要赶的话。两个小时都不用!
会完帐,徐飞龙背起包裹出店上路。店伙计一怔,拦住徐飞龙苦笑问:“客官,天色不早,你还要上路?”
“是呀,怎么啦?“徐飞龙讶然反问。
“你一个人?”
“不错,一个人。”
“这路你一个能走么?山路崎岖,路虽只有六十里,但极为难走,因此仍算是一天的脚程。沿途虎豹熊皆有出没,山精妖魅四下害人,你一个人……还是算了吧,还是在小店住宿一宿,明天结帐启程,出门在外求一个平安,何必为了省几文店钱而拿自己的老命开玩笑?”
“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己会小心的。”徐飞龙含笑道谢,出店走了。
六指头陀也随后离开,但走的是另外一条道。临行向浙边四义打眼色,阴笑着上路。
浙边四义并不急于跟上,稍后从容收拾一下这才上路。岂知他们估错了徐飞龙的脚程,追了一个小时还末追上,不由心中暗惊,开始全力急赶了。
徐飞龙连翻四座山头,二十几里路程就过去了,只是崎岖的山路确实不好走,右面是河谷,险峻之处如果失足掉下去,不粉身碎骨才是怪事。
绕过一处山脊,小径弯入一处山隘。已经是日落时分,满山蝉鸣,飞鸟逐渐归巢。
后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徐飞龙扭头一看,看到了飞步跟来的浙边四义。
“好家伙,是不是想打主意来了?”徐飞龙心想。
防人之心不可无,徐飞龙暗自留了心,仍然大踏步向前走,不动声色。
路径再次绕出,前面水声如雷。转出山腰凸出处,视野逐渐开朗,河谷的景色尽在眼下,溪水从前面的山峡下冲出,沿陡峻的溪床下泻,乱石泻奔流,飞珠溅玉湖,十分壮观。
路右外侧建了一座小亭,立有围栏,倚亭下望百丈深渊。胆小的人与患有畏高症的人,必定目眩心悸。可见陡峻。
小亭中,坐着一个穿了青道袍的中年老道,佩着长剑,仙风道骨,颇有些有了道全真气概,右凳上放了一只小包裹,一看便知不是在这一带修真的道人。
后面脚步声已经接近,浙边四义快到了。
老道以一双显得极为精明锐利的眼睛,迎着大踏步而来的徐飞龙,直至徐飞龙接近至二十米内,方含笑点头招呼道:“施主行色匆匆,路赶的如此急,何不坐下来歇歇?”
徐飞龙颔首一笑,说道:“赶了二十余里,真该歇歇啦!道长要往何方去?”
“呵呵!贫道云游四海,走到那里算那里。施主要到浙江?贵姓?”老道一面说,一面盯了他的包裹一眼。
“我叫徐飞龙。请教道长如何称呼?”徐飞龙放下包裹坐下笑问。
“贫道上太下玄。哦!那四位施主可是施主的朋友?”老道盯着急步赶来的浙边四义问。
“不是我的朋友,不久前曾与他们在饭店中吃东西。”
大马脸大哥一马当先进入亭口,怪眼不住在两人脸上转。四人一字排开,已经阻住了老道与徐飞龙的出路,将他们逼至深渊险境的一面,久久向徐飞龙问:“阁下,你是一个人么?”
“不错,你们有何事?”徐飞龙沉着的问。
“这位老道是?”
“贫道恰好在此地歇脚,诸位施主有何见教?”太玄含笑问,眼中冷电一闪而没,大马脸大哥哼了一声,说道:“那么,你就去走你的阳关道。离开此地。”
“施主意欲何为?”
“你不走,大爷便连你也宰了。”
太玄缓缓站起,冷笑道:“原来施主们是强盗一流,贫道今日便慈悲了你们。”
“呸!杂毛老道你敢说咱们是强盗?”
“那你们又是什么人?”
“大爷们是要杀了这小子。”
“快滚,凭你们几个小辈,也敢在贫道口中讨饭吃,你知道这条路上的买卖由谁在作主?”太玄大声喝道。
徐飞龙一怔,心说道:“这老道的口气变了,变的像个劫路的强盗啦!不会真是的吧?”
大马脸大哥脸色一变,问道:“道长是金钱蝎的人?”
“你知道就好。”
“这样吧,咱们要人,道长要财,如何?这小子与咱们有过节,饶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