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言颤抖着,送上自己的唇。她一边流泪一边吻他,双手在他的俊美深刻的脸上抚摸流连,一遍又一遍地抚摸他的眉眼,自己也尝到了自己嘴里的味道,像掺了剧毒的糖,为了那一点甜,哪怕知道万劫不复,也要飞蛾扑火。她觉得如梦似幻,笑出了眼泪。
他低头吻她的眉眼,嘉言颤抖着闭上了眼睛。
她仰起头,把手覆盖在他的头发上。他的头发一直是软的,现在剪得这么短,看上起似乎是硬了些,可摸上去还是那么软。她喜欢他头顶上那个旋儿,以前总喜欢摸。有时候觉得他没长大,有时候又觉得他又过于老成,过于独立,谁也不靠,谁的意见也无所谓,偏执地可怕。
嘉言听到窗外的下雪声了,抬头望去。
雪霰子“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窗上。
那是一种坚硬而奇妙的声音。
“专心点。”他掰过她的脸,吻上她的眼帘。
他又低头吻到她的耳垂,吻地很慢,很有耐心,却越来越急躁,扯乱了她的头发。
之后嘉言还在想:这个人,还是不习惯温柔啊。后半夜嘉言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被他抱到了床上。外面天空蒙蒙亮,应该已经是凌晨了。她翻了个身,身边空空如也。
“你醒了?”俞庭君从外面进来,弯腰帮她拉了拉被子。
嘉言垂下眼睛,有点儿挫败,有点儿尴尬。心里更有一种莫名的尴尬感。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事情的后来她没有预料到,没有想到居然变成了这样,还是变成了这样。这个人,总有办法让他丢盔卸甲。她觉得难堪,把脸扭开,往窗外朦朦雾雾的天望去。
雪比方才更急了,扑朔朔落在房檐上,把砖红色的瓦片也覆了银白的一层,黑夜里闪着莹莹的白光。远处的湖面似乎冻结了。
他把她捞过来抱进怀里,声音有些沉:“嘉言,告诉我实话好吗,那个孩子是不是我的?”
“……”
“我让老江和肖玫回杭州查过,你流产那时候,正好是我们分手后的那几天。告诉我实话。”他摆正她的脸,让她看着他。
嘉言心里满满都是苦涩:“你不是都知道了?”
“我想亲耳听你说。”他盯着她的眼睛,就等她一个回答。
嘉言沉默了好久吗:“对。”
他下一秒狠狠把她抱紧,抓紧了她的胳膊:“为什么?”
嘉言也咬着牙,说不出是恨意还是痛苦,抬头和他灼灼的目光对上,这一次也不再躲闪:“我也不知道有这个孩子,我那会儿知道你干的那些混蛋事,我恨透了你,加上你三姨的缘故,我只想和你分手。可是你不肯,和东子打架,我就去拉你们……”
俞庭君浑身僵硬。
她忽然有些莫名的快意,像要报复他,一字一句慢慢地说:“……那时候穿得厚,我也不知道,以为只是撞了一下,回去以后才发现一直流血,东子把我送到医院……”
她说不下去了,双手紧握成拳,嘴唇都在颤抖,痛苦地闭上眼睛。
“俞庭君,我恨你!”嘉言吐字清晰。
“对不起,嘉言,对不起。”千言万语,之后只变成了这一句。他把她抱得更紧,痛地不能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偏偏是这样?虽然心中早有预料,当她亲口说出时,他依然觉得心如刀绞。不止是他们第一个夭折的孩子,还有她这四年来所受的所有苦难和折磨,他恨不能代替她尝遍。他从来没有这样深刻地感觉到有一个人是这么重要,占据他生命的核心,不能忘却,不能割舍。她每痛一分,他就加倍地痛。
“嘉言,不要再逃避了,让我好好照顾你。”
嘉言没有开口,她是真的迷茫。她有太多太多的顾虑和不确定,她不想再和徐家打交道。
“好,我不逼你。不过,你不要再躲着我,好吗?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害怕,我不能没有你。”他抚摸着她的头发,薄唇贴在她的脸颊边。有一滴眼泪顺着脸庞滑下来,打在她的手指上。外面是飘零的大雪,室内温暖。隔着一层玻璃,他们在破晓前拥抱。
不分彼此。
嘉言想,多抱他一下也好,哪怕就这么一下。也许太阳来临,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