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是‘黄雀在后’,现在轮到了‘鸟尽弓藏’?”此刻,半跪在地上的“蝉”居然笑了起来,甚至向着十米外再次扣上一支小箭指向自己的“黄雀”开了个玩笑。
“黄雀”面无表情地道:“不要怪我。先前组织招揽你时,你不应该拒绝的。像你这样的危险人物,如果不能纳入组织的掌控之中,就只有毁灭掉才最安全。”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果然是暴力机关的一贯作风。”一把长仅十多公分的柳叶形小飞刀落入右手的掌心,“蝉”用拇指压住缠绕着细绳的刀柄,让刀尖在中指的之间露出少许,“幸好我还留下了最后一招保命的手段,所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感应到对方指尖闪烁的一点寒星已经牢牢地锁定了自己,“黄雀”脸色登时一僵:“谁也没有想到,号称‘魔手’的蝉,最厉害的杀招竟然不是你的一双手,而是一把小小的飞刀。但公务在身,我别无选择,只能拼一拼运气,看老天爷站在那一边了。”
两人对峙片刻,一个张弓搭箭,一个手压飞刀,如同两尊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
在地平线上逗留了许久的太阳终于落下山去,在天色变暗的一瞬,“黄雀”手中的小弓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铮鸣,箭已离弦射向“蝉”的咽喉。
“蝉”持刀的右手微不可查地动了一动,压在掌心的飞刀凭空消失,几乎在同一时间没入了“黄雀”的咽喉。
“好快的刀……”从插进一把小刀的喉咙里艰难地挤出这句话后,“黄雀”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蝉”看了看插在左肩的小箭,苦笑着对“黄雀”的尸体道:“你的箭也不差。”
“黄雀”的小箭上涂抹的应该是经过特殊加工的麻醉类药物。连中两箭之后,“蝉”已是全身麻痹,侧着身子倒在草地上连手指也动弹不得。
夜幕终于降临,“蝉”斜躺在地上,看着繁星密布的苍穹,重新拾回的儿时记忆无比清晰地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大仇已报,今后‘蝉’这个刺客便不复存在,我应该换回原来的名字。反正华国十几亿人口,叫做‘陈祎’的应该不少,也不怕被人查出身份。不过我今后该做些什么呢?说起来这些年除了杀人的伎俩,其他的东西我也学了不少,养活自己该不是问题……”
正在憧憬着未来的生活时,“蝉”的目光忽地被夜空中划过的一颗流星吸引,随即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片刻之后,那颗向着这片绿洲飞来的流星终于现出本来面目,赫然竟是一颗拖着长长尾焰的导弹。
“赶尽杀绝,好狠!”
伴随着一声巨响,刺目的火光照彻方圆十数里,光亮如同白昼,冲天的火光之后,一朵蘑菇云冉冉升起。在火光与浓烟中,这片本就不存在于任何地图记录的小小绿洲以及上面的一切都化为乌有,仿佛被一个粗心的孩子用橡皮抹去,只留下了一片污黑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