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叡目送着纪宝宝小小的身影进了校门，那小子似是感应到爹地的凝视一样，突然转过身，朝着纪叡灿烂一笑，然后把小手放在唇边，隔空给了纪叡一个飞吻。

纪叡朝他微微点点头，那小家伙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纪叡唯有降下车窗朝他挥了挥手，小家伙才带着心满意足的笑意转身背着小书包屁颠屁颠地朝教学楼跑去。

纪叡把车窗关上，捞起一旁放着的一大叠报纸。

“小李，主题公园那边的进度最近有点慢，你提醒他们一下，离第一期完工的时间只剩半个月了。”

纪叡拿起最上面那份R市日报，摊在膝上，一目十行地边看边吩咐前排专注开着车的司机。

小李伸手按下了摆在前面的笔型录音器，“好的。”

回答完纪叡之后，小李从后视镜看了看纪叡，犹豫了一下，忐忑地开口说，“总裁，纪老夫人……”

“别提她！”

纪叡头也没抬，语气不善地打断了小李的话。

小李怯怯地移开眼眸，专注地盯着路面。

“调查那边，有没有新进展？”

纪叡看完了日报，叠好放一边，换了另一份晚报。

现在的报纸，内容多数大同小异，纪叡粗粗掠了一眼，把刚摊开的报纸合上，放一边，又换了一份。

“黄先生已经把调查范围扩展到邻省，暂时没有什么头绪。”

一开始，纪叡让负责调查的黄先生每天定时向他汇报情况，但随着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纪叡每天从对方口里听到的，都是很抱歉，对不起之类的话，听多了，纪叡就烦了。

到最后，甚至有顺着电话讯号飞到对方面前掐死他的冲动。

纪叡以为，他这个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的人，早已经能够从容地接受任何残酷的现实，但每次从话筒里听到黄先生用抱歉的口吻说出否定的答案，他的心，不止是失望那么简单，还有点像是被扔进了高温炼炉，被狠狠地煎熬着。

“让他全国排查。”

纪叡说得十分霸道，话间，手里头已经换了另一份报纸。

小李抬起眼皮从后视镜看了看纪叡，眼神有点闪缩，“总裁，黄先生也提过这个问题，如果全国范围排查，费用方面……”

纪叡终于抬起眼皮，挑了挑眉，“他担心我没钱？”

小李缩了缩头，“当然不是……”

小李当纪叡司机好几年了，一直，都有些怕纪叡。

以前，纪叡只是冷漠严苛，但只要你认真工作少些犯错，他还是不算太难相处的。但这段时间，尤其是乐彤辞职消失了之后，纪叡便变得更加喜怒无常起来。

有些话，别说姓黄的不敢跟他说，就是小李，也得看清楚纪叡的脸色才敢开口提提。

即便是看清楚了他的脸色再说，小李还是觉得，有些话，自己无论怎么说，纪大总裁都是会动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