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平息自己的怒气,亦挂上一丝笑容,如春风拂面:“无论什么原因,此事我会负责,给你一个交代。”
沈如意面色有些涨红:“我……嗯,我等你。”没想到这般容易,今天所有的事都顺着自己的心思发展,她激动的恨不得大笑出声,可不能在林谦修跟前漏了底。
林谦修微笑着点点头,转身的瞬间笑容隐去,却听沈如意有些急促的声音:“那可否快一些……你知道的,我已经十六了,又……又坏了名声。”
“会的,你且不急,过两日我备上礼物,就亲自上门请罪,迎你进门。”林谦修做了承诺,头也不回的往楼下去。
沈如意脚步带风,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回到之前的雅间,发现沈正清等人正等着自己就放缓了脚步,脸上的笑容却止不住:“天色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看到背对着沈如月闹脾气的沈如湘,沈如意故作惊讶:“哎呀!四妹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和三妹妹闹别扭啊?别生气了,你们可是亲姐妹,没有隔夜仇的……”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走吧,没说完就憋回去。”沈如月实在是懒得和沈如意惺惺作态,都是自家人,既然别人不要脸面,她又何必给别人留脸面?
沈正清莫名其妙,他不擅长应付女子,也不知道他三个妹妹到底怎么了,只当是姐妹间闹个小别扭。
干脆做和事佬和稀泥:“都别生气别生气,改天大哥再带你们出来玩,想要什么大哥都给你们买,消消气,我们先回去,再不回去爹娘祖母该担心了。”
既然沈正清给她们台阶下,她们也就顺着下了,沈如意气不过却不能怎样,沈如月不留情面她是一点好都讨不着。
沈如湘心头的愤怒无论如何也消不下,可她又能怎样?连她姨娘精打细算隐忍十多年的计划都被沈如月识破了,她又拿什么去平自己的愤怒?
她什么都没有,唯一喜欢的男子躺在了大姐的旁边,连将来嫁得好坏都掌握在沈如月亲娘的手里,她只能忍下自己的不甘,与沈如月一片和谐。
回到府里已经戌时正,差不多该洗漱歇息,至于沈如意的事,沈如月倒是想装聋作哑,反正没有外人知晓这件事。
但她不说,沈如意要闹腾,否则沈如意做这些事就没什么意义了。沈如意的高明之处在于让沈如湘也掺和进来,按照沈如湘爱慕林谦修的程度,再加之认为是她做的手脚,肯定巴不得捅到祖母那里,让沈如意和她都被责罚。
“姑娘,夜深了。”夏荷铺了床铺,自家姑娘却不动作,一直坐在窗边发愣。
“是啊。”沈如月捏了捏眉心,觉得脑仁疼,她的这些姐妹,一个都不省心。树欲静而风不止,如今深有体会,她本是一个平凡人,只想好好找个丈夫,安安静静过过小日子,奈何身边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原本看上去安守本分的浣姨娘,实则是狩猎的豺狼,差点就毒死她母女俩。存在感很弱的沈如湘倾心林谦修,沈如意竟是重生的,还想做皇后!
前生的丈夫害死了她全家,今生来一个江瑜年硬是要君临天下,然后奉她为后……啊!这都是什么事啊!乱作一团!
沈如月趴在床上,烦躁的挠了几把打散的黑发,当初回来还有点窃喜,现在想想,要是可以选,她才不要回来,就让她随风而去,死了什么都不知道多好?
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没睡着,就感觉有人抓着她的手摇来摇去,依稀听到秋菊的声音。
“姑娘,姑娘快醒醒,出大事啦!”
“什么事啊?能有什么事?天塌下来啦?”沈如月懒洋洋坐起来,拉了拉身上的里衣,没睡好让她眼睛有些睁不开。
“天倒是没塌下来,但是老夫人气得不清,让松溪院的李嬷嬷来叫姑娘过去,嬷嬷的脸色好可怕。”秋菊手脚麻利给沈如月穿衣裳:“奴婢再三讨好,嬷嬷才说出前因后果,姑娘你猜怎么着?”
沈如月大约猜到是为什么,但是为了配合秋菊,还是问道:“怎么着了?难不成祖母松溪院的天塌了?”
“哎呀姑娘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还有心思开玩笑!是二房的大姑娘,她今早哭哭啼啼去松溪院请罪去了,说她对不住沈家,说来说去就赖到姑娘头上。”秋菊此时一脸气愤,圆圆的脸涨得通红。
沈如月伸手捏了捏秋菊的脸:“好啦,别生气,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做她又能奈我何?”
夏荷打了水进来,放下铜盆:“姑娘可不要掉以轻心,还有句话叫欲加之罪。”
梳洗完毕,沈如月不耽搁,刚进松溪院的门,就听到老夫人气得发抖的声音:“你给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