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宁白了他一眼道:“我自是不敢小瞧了她去,哪天走不好,非选今天走,而且还是快到晚上了才走,目的不言而喻吧!某人的桃花还是真的遍地开呢!”
一宁想起寒弱水走到他们跟前面纱被风吹落,五年了都没有被人看见的面容,今天怎么就轻易的让风吹落了面纱呢?而且还是在北冥赫的面前,一宁心里就不舒服。
“乱吃什么醋,明知道我心里眼里只有你一个。”北冥赫又给了一宁一个爆栗。
一宁揉揉额头道:“可是她真的觊觎你了。”
北冥赫摇摇头揽着她的腰向马车走去道:“人家都没看我一眼,哪里觊觎我了,还说我,你不也乱吃醋!好了,走吧,你放心吧,谁也抢不走你夫君我的。”
一宁撇撇嘴,这心可放不到肚子里去了,这样的对手才不简单啊!
上了马车,回到城里,一宁和北冥赫就和如意直接回到如意楼里。一宁暗地里处置了一下肖氏酒楼的事,北冥赫则去忙一些如意楼里的事。
傍晚,北冥赫才回来。
一宁躺在软榻上,微闭着眼,听见北冥赫的脚步声才睁开眼道:“回来了。”
北冥赫走到软榻前坐下,一身的凌厉气势顿时化作流水般柔和,“嗯,起来吃晚膳吧。”
一宁懒懒的道:“没食欲。”
北冥赫立即紧张的摸向她的额头,问道:“怎么了?那里不舒服?”
一宁挡开他的手道:“没有不舒服,就是不想吃。”
北冥赫看着一宁半响道:“小狐狸,心里有事?”
一宁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有没有事你还不知道?”自从今天看见寒弱水后,一宁心里就一片抑郁,总觉得不舒服。
北冥赫看了眼一宁把她抱起,向外间走去道:“不吃饭怎么行,本来就够瘦的了。”
来到外间把一宁放到椅子上,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北冥赫给一宁盛了一碗粥道:“吃饭吧,别胡思乱想了,以前总想着,要你有一天再也舍不得我、放不下我,眼里心里都是我,那就是我最幸福的事了,可现在看到你这样子,我不但没感觉到幸福,反而心疼了,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好呢?”
一宁闻言抬头看向北冥赫,北冥赫也认真的看着一宁。
原来他都知道,知道自己为什么抑郁,想来自己现在的失魂落魄,是因为很爱很爱他了吧!
“我有时也会为有爱慕你的男子吃醋,心里不安,想着会不会有一天你会因为别的男子而离开我,那时我的心情也会很失落。”北冥赫看一宁不语就接着说道。
一宁讶异的看着北冥赫,原来赫也和自己一样,想着想着心情就好了起来,忽地一笑,扑进北冥赫的怀里臭屁道:“赫,原来你这么爱我啊!”
北冥赫看见一宁终于笑了,接住她扑过来的身子,搂在怀里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爱你,怎么爱也爱不够,所以以后不要再为了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伤怀了,要相信我只爱你,好不好?”
“好。”一宁笑颜如花般的应道。“再有桃花来惹你,我就拿剪子剪掉,剪不掉就拿刀砍掉。”一宁恶狠狠的说道。
北冥赫闻言笑的胸口直颤,在一宁的额头上吻了一下道:“好了,这回有食欲了吧?”
一宁拿起筷子点点头道:“嗯,饿了,吃饭。”
北冥赫也拿起筷子给一宁夹着菜,又低语了一句道:“你这个办法好,我也可以试试。”
一宁正好心情的吃着,闻言不禁一阵唏嘘,腹黑的家伙,她那里有桃花,还用得着他拿刀去砍。只要他往她身边一站,就算有桃花也都被他是一身杀气吓跑了。
吃过晚饭,二人就休息了,第二日一早二人就起身,和如意公子一起上路了。
已经是初冬了,因为京城地处最南方,就算是冬天也是温暖如春,所以越往京城走天气就越发的暖和起来,没有了初冬的冷意。路上的花草树木依然绿油油的,看上去生机盎然。路上,因为有如意公子这个挡将牌,没有遇到来捣乱的人。
赶了一天的路,傍晚来到据京城最近的梵音城,出了梵音城再走五百多里就到京城了。也就是说明日他们再赶一天的路傍晚就能到达京城了。
一宁知道天朝东部有一个梵镇,据说就是这个梵音城一部分居民,几十年前迁居到了北方,又忘不了故土,所以取了梵字命名了城镇的名字。
如意拉车的马都是日行千里的良驹,再加上还是四匹马同拉一辆马车,所以脚程要比一般的马车快的多。
梵音城顾名思义,这个城里的人都信奉佛教,一进城就听到,到处都飘荡着诵经礼佛的梵音,街上的百姓看上去也很亲和,街上互助的事时有发生。看着井然有序的治安和友善的百姓,一宁心道:这里的父母官应该是整个天朝里最轻松的了。
马车来到梵音城的如意楼,三人下了马车,简单洗漱了一下,吃了饭后就休息了。赶了一天的路,虽然在车上一宁也是一直在睡,但总是睡不踏实,这一沾床,一宁就觉得很乏了,贴着北冥赫的胸,须臾间就进入了梦乡。
北冥赫见一宁睡着了,给她掖好被子,轻轻的起身,出了房间,来到另一间房内,和等在里面的人商议起事情来。
半夜时,北冥赫才回到房间,看一宁连姿势都没变,依然睡得很香,他嘴角噙着笑意,轻轻的上了床,把一宁搂进怀里,睡下了。
第二日,他们一早就起程了,城门口有很多等着排队出城的人和车。
跟在马车旁的魔煞发现了前面不远处,寒弱水的马车在那里,也等着出城。一宁他们虽然比她晚走一晚,但他们拉车的马都是千里马,路上又没停歇,所以就追上了她的行程。
魔煞皱着眉看了眼前面寒王府的马车,悄悄的告诉一宁,却也没有避讳北冥赫。
北冥赫冷声道:“出了城门,不必理会,快速的超过去就好。”
一宁没有言语,心里倒是对寒弱水又高看一分。这欲擒故纵演的很是成功。若即若离最能勾起男人的好奇心,让他看见自己的美貌,又对他不以为意,这更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可惜她遇上的是北冥赫,注定要失望了。
出了城门,车夫一声呦喝,四匹千里良驹就拉着马车呼啸着从寒王府的马车旁而过。
马车过去后,卷起一阵的风吹得寒弱水的车帘飘起。旁边的侍卫眉头一皱看向自家的马车,见郡主没有反应,也就作罢了。
车内的侍女透过飘起的车帘,看到扬长而去的马车,忍不住道:“郡主,你看那日逍遥王是不是根本就没认出来郡主啊?”
“嚼什么舌根,那是如意公子的马车,逍遥王只是客,怎么能随心所欲,只要他今天想起我一次,今日的目的我就达到了。”寒弱水柔和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大大的眼睛中有着深不可测的光芒,手中的佛珠不紧不慢的转动着。
侍女闻言不说话了,她知道自家的郡主可不是一般的女子。既然郡主这样说了,就一定有她的目的。再说了,就郡主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只要是个男人,而且他长了眼睛的话,就会喜欢上。
一宁一行,午时也没有休息,简单的在车上吃了一点。接近酉时他们到达了何家镇,和清风他们会合。
依心四人和云逸、黛儿也已经到了,看到一宁都欣喜异常,几日不见她们都已经非常想念宫主了。
清风有些哀怨的眼神让一宁不禁莞尔一笑道:“我们的清风什么时候变成怨妇级的人物了。”
“天朝都传遍了,逍遥王妃吃醋耍脾气出走了,逍遥王追妻去了,王妃现在可是大名人了,虽然明着都说王妃善妒,但暗地里王妃可是那些女子心中的典范了,对王妃是羡慕嫉妒恨啊!”清风语气幽幽的道来。
“还有这样的传言,也好,这样我可以明张目胆的砍桃花了。”一宁一双灵动的双眸,顾盼生辉。又转头对北冥赫笑靥如兰的道:“听见没,你再惹桃花,我就离家出走。”
北冥赫朗目疏眉,耀如春华的俊颜一暖道:“你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的,再说了你走到那儿,我都能追到的。”心里又补了一句,这天下都是我的,小狐狸你又能跑到哪去?
清风看着二人无语的摇摇头,出去了。
依心道:“主子,五位护法昨日就已经到了京城。”
一宁看着依心道:“君离把事情都办好了?”
依心恭敬的答道:“主子交代的事都办好了。”
一宁点点头道:“让君离找到无影,让他照着这张纸上的说的去做。”一宁把一张字条递给依心又道:“让他看完后毁掉这张字条。”
依心点点头表示她明白。
一宁想起云逸来,便道:“依月,去请云逸公子来,就说我想听他的琴。”
依心和依月出去了后,暖香、暖玉就摆上了饭菜。等云逸抱着琴进来时,一宁也吃完了饭。
云逸看到北冥赫警告的眼神,面色不改,规矩的施了礼后,温润的淡然一笑道:“不知王爷、王妃想听什么曲子?”
“轻松一点的吧!”一宁靠在北冥赫的怀里,懒懒的道。
“我刚刚学会了一首琴谱上的曲子,曲风就是轻松闲适的,就弹来给王妃和王爷听听。”
云逸坐到琴凳上,摆放好琴,用香焚了手,修长的手指按到琴弦上,一曲悠扬轻松的曲子飘出。
一宁静下心来听着。
云逸的琴艺的确是高超的,他的一双手长得很美,修长的手指行云流水般的在琴上滑动。
一宁享受的闭上了眼睛,心里这一刻安静极了。
渐渐的,一宁感觉自己好像躺在万里晴空下的悠悠绿草地上,暖暖的风轻轻的拂过脸庞,心情空旷,舒适,一宁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北冥赫看着一宁嘴角的笑意,听着她的呼吸逐渐的平稳,均匀了,知道她已经睡熟了。一摆手,云逸停下了抚琴的动作,看了眼熟睡的一宁,轻轻的起身,对着北冥赫施了一礼,脚步无声的退了出去。
出了房门,云逸扬起笑脸,心里为总算自己还有一样能为她做的事而感到高兴,脚步轻快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他要好好的研究一下那本琴谱,尽量早一日都能体会出其间的意境,然后好弹给她听。
北冥赫温柔的抱起一宁,把她放到床上,给她脱去外衣,就这样无声的看着一宁安静的睡颜,嘴角不自主的勾起。既然小狐狸听着他的琴声可以睡得舒适,那就留着这朵桃花吧!
北冥赫起身出了房间,清风等在外面。
北冥赫面色无波的道:“看来事情都很顺利啊!”
清风正色的道:“王爷,钟离锦和钟离月今日午时路过这里,并没有停歇,现在应该进城了。不过看那钟离月一脸憔悴的样子,好像是病了,而且看上去很严重。”话落,眼神还偷偷的打量了一下北冥赫的神色。
见北冥赫皱起的眉头,清风又接着说道:“而且南离国、胜月国、北襄国三国都有未婚的公主随行,联姻的目的很明显。北冥宇已经让三皇子三日前成亲了,太子现在关在天牢里,只有五皇子和六皇子还没有正妃,不过两位皇子向来不争不抢的,不会是联姻的好选择。王爷虽然有了婚约可是还没有成亲,北冥宇一定会利用这件事,挑拨王爷和侯府的关系!”
看着北冥赫那张从来就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变色的脸,因为遇到一宁而温和了的俊脸,如今却纠结着,清风还以为北冥赫很为难呢!就在清风想要安慰北冥赫时,就被北冥赫的一句话彻底的击垮了。
“小狐狸不是已经准备好砍桃花的刀了吗!一株也是砍,多几株想必她会砍得过瘾一点。”北冥赫想起一宁说的话,不禁莞尔一笑。
清风不可思议的看着北冥赫那布满笑意的脸,这个男人真的是那个他效命了十年之久的冰山似的主子吗?
“不过,北冥宇还真够狠的,为了自己喜欢的儿子,居然对其余的儿子这么的狠,他这是不想给他们任何的机会啊!想必五皇子和六皇子的正妃他也给物色好了吧!”北冥赫眼神一凛,语含深意的道。
清风脸色一正道:“是啊,各国的公主总不能嫁给皇子做侧妃,他这是明显的不给他们联络他国,壮大自己实力的的机会啊!”
“他倒是非常迫切的想给我这个机会啊!”北冥赫幽暗的凤眸射出一丝鄙夷的光芒。
“那是,他国的势力毕竟不能和侯府的兵权相比,如果能让王爷娶了南离国的公主,南离国在北冥子贤的手里,既离间了王爷和侯府的关系,又让王爷丝毫助力也没有了。”清风有些愤然的道。
“如果在他的眼里,我北冥赫是要依靠别人才能成事的人,那就注定了他的失败。”北冥赫浑身刹那间迸射出一阵寒气。
“加快事情的进度,我要快点看到北冥宇失去一切时的嘴脸。”北冥赫手里的茶杯应声而碎。
清风看看了北冥赫叹了口气,暗道:这仇恨在王爷的心里埋了十年了,一直看不到王爷仇恨的表情,原来这恨在王爷的心里是那么的深,只是王爷平时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一宁正睡得香甜,忽然感觉到浓浓的杀气逼近,眼睛陡然睁开,看到北冥赫并没有在身旁,利落的披上一件衣衫,对暗处的于文书他们传音没有她的命令不许出手。然后屏息隐身在床幔的上方,静静的看着门口和窗口的方向。
隔壁的北冥赫和紫夜也感觉到了这股杀气。想到一宁已经睡着了,北冥赫眼中闪过一丝焦急,忽略了一宁身旁有那么多高手守着。身形一闪掠出房间,转眼间回到了房间,看到床上没有人,北冥赫一惊就要往出追去。
隐在床幔上的一宁见状,赶紧传音给北冥赫道:“赫,我在上面。”
北冥赫听到一宁的声音抬头一看,见一宁像只狸猫一样,蜷缩在床幔的上面,黑亮的眼睛闪着精光,没有一丝气息外漏,刚刚他们自己光心急了,都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
门外的人已经逼近了,一宁对北冥赫一招手。北冥赫会意的一跃身隐在一宁的两侧,北冥赫手揽在一宁的腰上,心渐渐的平复下来。刚刚没有见到一宁,吓死他了,他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