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王府不是谁都能进,你能进得来便是因为我允了,里面都收拾好了?”
“是。”章松马上侧移半步让开身,直到垂着的视线里看到并行的两人进了屋才缓步跟上,虽说公子这一次凶险异常差点赔上性命,可救了皇子殿下的性命,只要事成,公子何愁家业不能兴?
屋里满是药香,多种药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并不好闻,再一看几处紧闭的窗户,眉头便皱了起来,好好一个人闻着这味都不舒服,病人岂不是更难受?
可她也不敢使人去开窗,这天气还有些凉,家宝现在身体弱,她担心他着凉。
走到床沿看着安静沉睡的人,夏含秋问,“三师兄来看过了吧?情况怎么样了?家宝有没有醒来过?”
章松低头上前一步,“回王妃的话,三爷一早就来过了,就在您来之前一会还来看过一回,没说公子情形如何,老奴看着三爷神情还好,想来公子应是无碍了,只是公子到现在还未醒过。”
“药能喂进去了吗?”
“能的。”
能喝药了就好,没醒她也不那么担心了,给家宝掖了掖被子,又将他零乱的头顺了顺,夏含秋才起身,“好好侍候,有事迅速来报我。”
“是。”
段梓易始终没有说话,只是走时很是多看了章家宝几眼,从心底里他是感谢家宝的,段家就剩他们叔侄两人了,他再冷情,对自己花了那么大代价救出来又在身边养了好几年的侄子终是有了几分亲情。
说多谢的话太多余,家宝当时舍命救柏瑜为的也不是他一声感谢,虽然有那样一对父母,家宝的品性倒更像秋儿一样,都同样重情,有个这样的人陪在柏瑜身边也好。
而于家宝来说,好处还在后头,那是个聪明的孩子,定然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好。
两人刚出了院子,就看到段柏瑜疾步冲进来,看到这一行人脚步一滞,摸着鼻子缓步过来,“皇叔,婶婶。”
夏含秋高坐在滑竿上轻抚着肚子,看他那模样不由失笑,“偷跑回来看家宝?”
段柏瑜低下头,脚来回踢着青砖上小小一颗小石子,低声道:“不来看看我总挂着心。”
看时辰不早了,段梓易不想饿着孕妇,遂道:“既然回来了就在家里用了饭再去府衙,五日后便要用兵,多用些心,不要次用兵就打了败仗,那丢的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脸。”
“我一定不会打败仗。”段柏瑜猛的抬起头来,眼里光芒摄人,“家宝的仇,我一定会报。”
段梓易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不再说,招呼抬着滑竿的婆子去往内院。
段柏瑜目送那一行人走远,也不理会行礼的人,大步进了屋。
“家宝一直没醒?”
这是以后有可能得登大宝的人,比起刚才应对大小姐,章松更加谨慎几分,“回皇子殿下的话,公子一直没醒。”
段柏瑜眉头紧皱,脾气直往上冲,可他到底不是冲动的人,很快就压了下去,“你们出去。”
章松应喏,带着屋里侍候的人离开,还体贴的把门关上。
沉默半晌后,段柏瑜才哑声开口,“家宝,你不是说要随我上战场吗?五日后就要用兵了,你现在却还在睡,就不能快点醒来让我安心的去前线吗?”
床上的人依旧一动不动,段柏瑜只觉得眼底热,心里堵得厉害。
他很习惯被冷待,不管是冷言冷语还是直接无视他都很习惯,虽然这几年下来他已经知道要如何回报别人对他的善意,可他还不习惯别人待他诚挚到以命相待的地步,明明心里感动得要死,可他却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因为以前没有过,只是在心里死死记着,每想起一次就心悸一次。
“家宝,五天内你一定要醒来,在我走时亲口祝我凯旋。”段柏瑜握紧拳头轻轻碰了碰章家宝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背,“等你好了我们四个一起上战场,夏德当军师,念安主冲锋,我主指挥,你主调派,我相信我们四个一定能无坚不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