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 / 2)

你是谁 西西特 3624 字 2022-12-07

这次两人都精疲力尽。

施凉看手机,时间到了,“我出去办点事。”

容蔚然躺着,吃撑了,“又要去哪儿啊姑奶奶?你一天跑东跑西,都不知道你在忙什么。”

施凉披上睡衣去倒果汁,给了容蔚然一杯。

“我怎么觉着,”容蔚然喝了大半杯果汁,“你有事瞒着我。”

施凉扫他,“小朋友别胡思乱想。”

“谁是小朋友,说谁呢?!”

容蔚然跳起来闹,过了会儿,他打了个哈欠,说困,之后呼吸渐渐变的悠长。

施凉捏他的脸,挠他的下巴,“容蔚然?”

青年睡的很沉。

施凉换了身衣服出门,她回来时,人还在睡着。

默默的凝视了许久,施凉把刚买的葡萄洗了,叫醒容蔚然。

小少爷不怎么喜欢吃水果,葡萄是个例。

容蔚然一口没吃,手机就响了,家里打的,他捏着手机,“我爸叫我回去。”

施凉吐掉葡萄籽,“去吧。”

容蔚然抿嘴,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心里有些不安,好像这次回去,就会发生什么。

“要不我还是明天再回去吧。”

施凉挑着颜色好看的葡萄吃,“你爸那边能行?”

“他老人家下了死命令。”

容蔚然骂了声操,走几步又转身回来,抱着施凉,“怎么办,我走不了了。”

施凉把手上的葡萄塞他嘴里,“腿没了?”

“腿在,”啄啄她的嘴唇,容蔚然笑得没皮没脸,目光却是认真炙热,“心没了,魂丢了。”

施凉勾唇,“那就按照我说的做,松开手,退后,再转过身,往前走,关门。”

容蔚然嘴角抽搐。

腻了一会儿,他磨磨蹭蹭的去开门。

施凉突然喊住他,“容蔚然。”

容蔚然回头,眉眼桀骜野性,“干嘛?舍不得我啊?”

施凉走过去弄弄他额前的碎发,“路上慢点。”

容蔚然好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似的,傻不愣登的看着,“你温柔起来,像另外一个人。”

施凉抓着他的衣领,拉下来一点亲亲他的鼻尖,“你傻起来,也像另外一个人。”

“……”容蔚然捏施凉的屁|股,不正经的笑,“我一会儿就回来。”

施凉在沙发上坐下来,她开始抽烟,

一小时后,容蔚然没回来。

过了零点,容蔚然还是没回来。

他不会回来了。

深夜,施凉抽完一包烟,嗓子疼,她站在阳台,一夜都没合眼。

第二天上午,盛晖召开股东大会。

盛馨语也在,她以盛晖接班人的身份参与,股东们却有异议,分成好几拨,在那打口水战。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来,有周长明,曹峰,陈沥沥,律师。

盛馨语站起来,“你们想干什么?”

没有人搭理她的惊慌失措。

周长明拿出录像,录音。

律师手里是份遗嘱。

在座的股东都认识曹峰,他揭露当年的事情真相。

有漫长的时间,会议室里都静的过了头。

盛馨语脸色煞白,“不可能!”

人死了十几年,怎么会又活了,还是那个低贱的女人?

她歇斯底里,直到一串高跟鞋的响声由远及近,停在自己的面前。

来人还是那种令她厌恶的狐媚样,可盛馨语嘴里发不出声音。

施凉向前迈出一步,一股凌人的气势压上去。

盛馨语无意识的退后。

施凉没坐到盛馨语坐过的那张椅子上,她扫视全场,“诸位,有想问的,一次性问出来,往后我不希望大家在这件事上浪费我的时间。”

一阵短暂的静默后,股东们交换眼色,纷纷开始提问,言词犀利,充满质疑和轻蔑。

施凉一一回答,从容不迫。

盛馨语被彻底无视,她杵在那儿,就像个小丑。

发现有人想溜,周长明跟过去,“盛小姐,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盛馨语尖叫,“滚开!”

周长明轻松的钳制住她,“有一笔有关长汇银行的账目,还需要您来解释解释。”

盛馨语面如死灰。

公司传开了,吴老董事长真正的外孙女是财务科主管,盛家是争夺家产,谋财害命,鸠占鹊巢,比电视里的还要离奇。

张范愣在办公桌前,半天才想起来拿手机,要拨号码时又顿住了。

他丢掉手机,选择以不变应万变。

另一头,姜淮坐在椅子上,眼镜被他摘了捏在手里,思绪杂乱无章。

董事长一家做出那些事,天理难容。

姜淮拿手背搭着额头,他总是觉得施凉身上有一种悲凉的东西,却没想到她会有那样的遭遇。

经历常人所不能,才会有今天的她。

出了会议室,施凉往前走,“晚上不要过来。”

陈沥沥看不见她的表情,“我就在楼底下,有事叫我。”

施凉走的更快,“能有什么事。”

陈沥沥没说。

七点多,施凉做好一桌子菜,在椅子上坐着等,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响起开门的声音,她侧过身子,“吃过晚饭了吗?”

容蔚然走了进来,“没有。”

施凉好似没发现他连鞋都没换,“那就跟我一起吃吧。”

容蔚然坐到桌前,他拿起筷子,半天没夹菜。

施凉给他夹了他爱吃的排骨。

容蔚然低头啃排骨,碎发遮住眼帘。

俩人吃的都很少,丰盛的菜大多都没动。

和往常一样,容蔚然起来收拾碗筷,但平时都是老大不情愿,他今天没有。

施凉把菜一盘盘的往冰箱里端,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声音,“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关上冰箱门,指尖按了按,转身面对着青年。

容蔚然站在桌前,手垂放着,竟有种难言的悲伤委屈,他重复,“我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施凉说,“拉斯维加斯。”

容蔚然点点头,“好。”

他还是垂着眼皮,眼睛里的东西谁也看不清,“你接近我,利用我,是为了报复盛馨语,让她和盛家难堪。”

施凉,“是。”

容蔚然的面色平静,无人知道那份平静之下是什么,“你让我爱上你,变成一个失去判断力,没你就不行的傻逼,这样你就能通过我接触容氏的机密文件。”

施凉说,“不错。”

客厅静下来,他们之间围绕的气流凝结。

片刻后,容蔚然再次开口,“仇报了吗?”

施凉,“嗯。”

容蔚然的语气里有几分自嘲,“我这人吧,生平是最痛恨被人算计,但是谁叫你是我老婆。”

“换个人,我能变着法子让对方半死不活,对你,我打一下,疼的是我自己。”

他扯起一边的嘴角,“所以我想好了。”

施凉没说话。

容蔚然说,“既然你已经大仇得报,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以后我们谁都不要再提,只管好好过我们的小日子。”

施凉说,“我跟你过不下去。”

容蔚然终于抬眼,那里面有可怕的红血丝,“你再说一遍。”

“你除了暴躁,狂妄,还会别的吗?”施凉的言语直白,面上一片冷漠,“容蔚然,你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小朋友,只会无理取闹,我没有兴趣等你长大。”

容蔚然的胸口起伏不定,压制的那些东西顷刻之间撞出胸膛。

他攥紧拳头,“过不下去?没有兴趣?你想怎么着?”

施凉说,“我和你之间,从一开始就是利用和被利用关系,所有的事都带有目的性。”

“没有感情,怎么过下去?”

容蔚然僵住了,他嘶哑着嗓子,“你没有喜欢过我?”

施凉说,“没有。”

容蔚然大步走到她面前,呼吸粗重,嘴唇微抖,“一次都没有?”

施凉抬头,直视青年眼底的受伤,“从来都没有。”

容蔚然后退一步,又逼近,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手臂大力挥过去。

施凉纹丝不动,任由青年的手挥向自己的脸,她只听见清脆声响,没等来疼痛。

容蔚然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他笑起来,“你看见了吧,我真的稀罕你,稀罕的要命。”

施凉无动于衷。

容蔚然抓住她的手臂,往死里攥着,“施凉,我知道你有不得已,所以我原谅你,也不怪你。”

他的喉头发哽,喘出的气息粗沉,“你就别跟我玩了成么?我会被你玩出心脏病的。”

施凉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我心里有别人,一直就有。”

“跟你上床,我想的是他。”

这句话太过残忍,锋利如刀,在容蔚然的心窝子上划开。

施凉的唇边掀起,蔑视的笑,“小少爷,你真是好骗,纯情的像个白痴。”

“你他妈别说了!”

容蔚然被施凉推到悬崖边,成为濒临死亡的野兽,他发疯地抄起碗砸出去,之后是盘子。

桌上的东西无一幸免,碎片四分五裂,打着混乱急促,令人胆战心惊的交响乐。

施凉的眼睛巨疼,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她用手捂住了。

血从指缝里溢出,往地板上滴,施凉背过身,“现在的你对我已经没有可用之处,滚吧。”

容蔚然踹倒沙发,他又不动了,只是喘气,声音要哭不哭,满是愤怒而撕裂的绝望,“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我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大门砰的砸上了。

跑出小区,容蔚然抓住胸口,心脏抽疼的厉害,他吃力的停下来蹲到地上,头垂着,背脊弓出痛苦的弧度。

“玩我……妈的……你敢玩我……”

容蔚然抹了把脸,湿答答的,不知道是汗还是眼泪,他艰难的往回走,不能这么算了。

“老子这辈子就没被人玩过……你他妈利用完了老子……就想让老子滚……门都没有……”

断断续续的喘气,容蔚然的脸上没有表情,他得跟那女人耗下去,相互恶心着来,你打我一下,我还一下,你回去,就那么耗一辈子,耗到他不能动,不能喘气为止。

突有一道刺眼的亮光从左侧袭来,容蔚然猝不及防,他被撞飞出去,重重的摔在路边。

车里的人下来,走路的样子有点瘸,似乎是想确认什么,后面突有高跟鞋的声音传来,那人一顿,立刻开车离去。

容蔚然吐了几口血,身体痉挛,他的意识模糊,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的人影,眼前又漫开了血雾。

陷入黑暗前,容蔚然的脑子里勾勒出一张脸,施凉,你等着,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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