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凉跟容蔚然分开,她没去医院,而是回了家。
“姐,你手机一直关机,萧大哥那边问几次了。”
陈沥沥一见到人,就抓着手问,“你们吵架了?”
她看到玄关的鞋,眼睛一睁,鞋的周围挺脏的,有泥,还有草屑,这是从哪儿回来的?
“去庙里烧香了。”
施凉换上棉拖,趿拉着进客厅。
陈沥沥一愣,“姐,你什么时候开始信这个了?”
施凉接过佣人递的水,“今天。”
陈沥沥,“……”
她走过去,也不说话,就盯着施凉看。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跟容蔚然一起去的。”
施凉轻描淡写。
陈沥沥半响说,“萧大哥还不知道吧?”
施凉语出惊人,“他知道。”
陈沥沥后一想,觉得很有可能,没有萧荀不知道的,但他是怎么想的,谁也不清楚。
晚饭过后,医院来了电话,打的家里座机,说病人不配合新来的看护。
施凉提着保温桶去了医院。
萧荀不问昨晚和白天的事,施凉也不提,两人之间的相处好像还和平时一样。
“好了吗?”
施凉拿着尿壶,头偏到一边。
萧荀,“好了。”
施凉把尿壶拿去卫生间,出来时和一双温润的眼眸对上。
“我去给你装汤。”
“不喝了。”萧荀说,“汤喝了,麻烦。”
施凉随意的说,“有什么麻烦的?”
萧荀淡淡道,“我现在生活不能自理。”
施凉打开保温桶的盖子,“医生你下个月就可以下床活动了。”
她端了汤坐在床前,一勺勺的喂着萧荀。
病房的气氛温馨,萧荀说,“慢一点。”
施凉本来就慢,变得更慢了,一个喂,一个喝,没有多余的动作。
萧荀忽然问,“脖子上挂了东西?”
施凉面不改色,“一块玉。”
“你不是不喜欢在脖子上挂东西吗?”萧荀说,“以前我给你买的那些,你一样没戴。”
施凉说,“人是会变的。”
萧荀的眼皮垂下去,如一块黑幕,遮住眼底的所有。
的确,他也变了,因为这个孩子,而变成自己都不认识的那个他。
一碗汤见底,施凉问还要不要,萧荀摇头。
“你休息吧。”
萧荀问她,“又要出去?”
“不出去。”施凉给他拉拉被子,“我去找你的主治医生。”
门一关上,里面的气氛就全变了,每个角落都被冰雪覆盖。
另一家医院,某间病房里,容蔚然正在听医生的劝说,叫他不要再偷跑出去了,不好好调养,伤会落下病根。
楚禾坐在沙发上,胳膊环在胸前,沉默不语。
医生一走,容蔚然说,“多给我点药。”
“又吃完了?”楚禾的脸色微变,“你是不是超量服用了?”
容蔚然没吭声。
楚禾刷地起身,“你疯了吧!”
她情绪激动,“知不知道你那么做,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乱叫什么?我没多吃。”
容蔚然说,“只是能控制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楚禾倒吸一口气,“不行,你必须跟我回去!”
容蔚然阖上眼皮,“我暂时都会留在国内。”
楚禾束手无策,从她遇上这个男人开始,她就越来越迷茫。
“没了命,所有的,全部都没了。”
容蔚然,“你不懂。”
“我是不懂。”楚禾坐回椅子上,“她好在哪儿?”
容蔚然挑起一边的嘴角,“说不上来具体的一二三四。”
他的嗓音都变的温柔,“就是无可替代。”
“无可替代吗……”
楚禾喃喃了声,“我给老师发个邮件,问他有没有时间来国内一趟。”
容蔚然说,“谢谢。”
楚禾想摸摸男人的头发,她握紧手指,忍住了不该有,也注定没有回应的念头。
“出院后你别回家住了,好的环境和氛围才对你的病情有利,否则只会让你更加严重。”
“我会住在酒店。”
容蔚然在药物的作用之下渐渐入睡,楚禾走到床边,定定的看过去。
“前因后果真是一道最复杂的题目。”
她自言自语,“你如果还是那个目中无人的纨绔子弟,我应该会对你嗤之以鼻,避而远之,也不会对你动心。”
“是因为那个女人,才有这样的你,让我控制不住去靠近的你。”
楚禾轻叹,“所以我感谢她,也妒忌她。”
门外有脚步声,楚禾在来人开门前出去。
“容大哥。”
容斌欲要去推门的手停在半空,又放下来,“他怎么样?”
“睡了。”
楚禾反手带上门,和容斌并肩走在长廊,各怀心思。
容斌沉声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楚禾说,“我也没做什么。”
容斌侧头看她,“老六有福气。”
楚禾心里敏|感,她几不可查的蹙了下眉心,“嫂子上次给我做的手工小包我很喜欢,她好厉害啊。”
容斌说,“她也不上班,就在家捣鼓一些小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