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完将头一扬,一把雪白的胡须迎风而动,让这个已经有些佝偻的老者看上去英气勃发,似乎连身材都挺拔了许多。霍守阳眉头一皱,手中的仙剑热力一滞,完全没想到一个毫无灵力的老头会为素不相识的秦平出头。
这边霍守阳还没说话,手下的弟子却看不过去了。一个年轻的弟子,拔剑上前,狠狠道:“老头,你找死!越阳门的仇家你也敢护,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
老人毕竟是幽州城的耆老,平日里明断是非,亲和乡里,在这幽州城颇有威信。围观的年轻后生大多是本地的青年,一见越阳门的弟子拔剑上前,立刻从人群中冲出十来人,将老头团团护住。
这些青年虽然没修习过真法灵力,但人人手上或拿着扁担或拿着木棍,一副豁出命去的架势也让越阳门的人忌惮了三分。
老人见越阳门有所让步,便乘机说道:“老夫也知道江湖里的恩怨难了,我看霍门主不如卖给我幽州百姓一个面子,待秦少侠伤愈之后,再来搦战。霍门主若逼人太甚,我幽州百姓也不答应!”
霍守阳听了轻蔑的一笑,冷冷说句:“没想到幽州的百姓还有三分悍性,不知道真的见了血,是不是就屁滚尿流了!”
说话间,手中仙剑再次炽热,剑身似有火光窜起。周遭急剧升温,这火焰虽然只在仙剑三寸处跳跃,可是周遭却因其刮起一阵疾风,肆虐之处百姓都要睁不开眼了。
霍守阳高喝一声,将熊熊烈火的仙剑,朝守护者老者的一个青年当头斩下。那青年哪见过这种威势的剑招,骇然之下,闭上了眼睛,手中下意识的举起了木棒想要格挡。
可区区木棒怎么能当得了一门之主的仙剑杀招,一时间,人群骇然,不少人惊呼着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想象到了即将发生的血肉飞溅的一幕。
眼见那青年就要死于非命,突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白色圆球。这白球来势极快,看上去似是一团绒絮,却能从霍守阳的剑招带起的劲风中极速而行,看样子其力道也是不凡。
霍守阳本想要杀人立威,不想横空窜出这等异物,心里一惊,手中的剑已然改变方向,斜斜的朝侧面冲来的白球斩下。
只听噗地一声,如同用木棍打在了十分厚实的皮球之上,那白球被这一斩之力打在了地上,弹了一下,便迅速伸展开来。
大家这才看清楚,刚刚这白色的圆球,竟然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狗。这神异灵性的小狗自然就是苍狗了,它甫一着地,便朝着霍守阳狂吠起来,似乎对刚刚被他斩的一剑甚为恼怒。
霍守阳见一斩之下小狗居然毫发无伤,还如此精神的朝自己示威,已经知道这小狗不是凡物。旁边越阳门的弟子可没有这样的见识,一见师尊的剑招被一只小狗挡了下来,不禁又羞又气,横指喝骂道:“哪来的杂毛畜生!竟然敢冲撞我越阳门的门主,真是不知死活!”
苍狗被刚才一斩斩的疼了,对霍守阳还有三分忌惮,所以只是朝他狂吠,并没有真的扑上去。不过,对这些没见识的年轻弟子,它可就不客气了。
年轻弟子喝骂之下,苍狗立时不吠了,转头看了这个弟子一眼。那弟子见它如此,还以为是怕了自己,自得的转头向自己的师兄弟们炫耀:“看吧,畜生就是畜生,只要你。。。。。。”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霍守阳大喊一声:“小心!”
不及完全转过头来,便觉得脚上一疼,低头再看,苍狗已经死死咬住了那名弟子的一只脚踝,嘴里闷吼之声不绝还用力撕扯,似乎想要将他的一只脚都撕咬下来。
那弟子早没了刚才的威风,倒在地上,哇哇大叫,不停的哀嚎着:“师尊救我!快救我啊!”
越阳门弟子同气连枝,见他遭难,纷纷拔出兵刃,想要朝苍狗一阵猛砍,好让自己的同门解困。
霍守阳见状,脸色一沉,大声喝止:“都退下,不可造次!”
众弟子不敢忤逆,纷纷收剑入鞘,愤愤的看着逞凶撕咬的苍狗。
霍守阳也收起了兵刃,双手抱拳道:“不知天龙寺哪位高僧驾到,劣徒无知,劳烦高僧差苍狗饶过!”
人群中刮起一阵和煦清风,这风徐徐而起,带得周围百姓衣袂飘动,不含微怒,不带戾气,只有些许温热让人觉得如同身处阳春三月,仿佛心中的烦恼都被这和风拂去了一半。
周遭的人缓缓让开一条通路,一个身着青袍背缚仙剑的青年缓缓走到了霍守阳身前,来人自然就是苍云剑之主素扬了。他讨得柳天兴尸首之后,并没有立刻返回天龙寺,而是依师命留守在幽州,以防奸邪之辈乘机对秦平二人不利。
素扬对霍守阳一抱拳:“霍师兄别来无恙,素某有礼了。”
霍守阳哼了一声,冷冷说道:“素师弟不必客套,还请高抬贵手,让苍狗放了我的徒弟!”
素扬听出他心中不悦,自己脸上也满是难色:“霍师兄应该知道,这苍狗是九天龙种屈尊甘为苍云剑灵,身份地位本是极高的,什么时候被人骂成过杂毛畜生?我看苍狗这次动了真怒,即便是在下,恐怕也劝说不得了!”
霍守阳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眼角微微一缩,冷冷的道:“既然素师弟不卖霍某面子,那劣徒的这只脚就送给苍狗赔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