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老祖这一言, 诸位元婴但凡是去了各府大比的,稍一思索, 也都想了起来, 纷纷颔。
“果然是此子,看他手中双剑, 外形不改, 却有灵性, 想必也是重新锻造而成。”
“他这修为进境着实极快, 当年惊天剑主是如何精进, 可还有哪位记得?”
“似乎要稍慢些, 却也极快了。”
“不错, 惊天剑主曾是最为年轻的金丹真人, 后来听闻是早已可以结婴,却为求根基更厚,生生滞留了许多时日, 方才未曾成了最年轻的元婴老祖……由他上次展露的本事来看, 即便是那比他更早结婴的天才人物,比起他来,法力恐怕也有所不如啊。”
“若他这亲传弟子仍旧如此勇猛精进, 来日里, 未必不能在惊天剑主之上,天高地厚,着实眷顾这对师徒啊……”
到底都是争鸣府顶层的老祖,对小辈提上几句、赞上几句, 已很了不得,随后他们自也瞧见了叶殊,亦能从他举手投足之间瞧出他本身根基不在晏长澜之下,修为也只略少一层而已,其音道上的造诣更是极为不凡。
有争鸣府的音修大能对叶殊颇为重视,甚至也有生出收徒之念的,不过一转念,他们见叶殊与晏长澜默契至此,且音修之道若是无人指点,极难达至如此境界,便猜想叶殊恐怕另有师承,且颇有可能是与惊天剑主相熟之人……若是对这少年音修提出收徒反被拒,岂非很没有脸面?思前想后,也都作罢了。
不过这几位音修所猜虽多有错,但若是提出,叶殊多半真会以此为由婉拒,倒是正好。
与此同时,连元婴老祖都禁不住有所议论,更莫说金丹真人甚至是旁观的诸多看客了,几乎尽数将视线落在晏长澜、叶殊以及争鸣府两位骄子身上,而其他的那些争鸣者,除非是与他们颇为接近的,或是对他们攻杀过去的,怕是都得不了几分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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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之下,诸多修士当真犹若龙鲤,穿梭而上,只是有那规矩在前,无数水花降临,初时诸多修士用法力护体,的确是滴水不沾,可行了一段后,则情形大有不同。
只见有修士正攀行时,倏然有数道攻击打来,然而他要护着音修原本便是举步维艰,面对这攻击时匆匆反击,却是一个不慎被急流重刷,就此掉落水里……
又见有修士运转法力倒是精细,但忽而过一块石崖后,水流陡然乱窜,将他原本的布局打乱,虽不曾让他跌落,身上却也湿了大片,只好失去资格。
还有修士自身倒是顺利上行,然而他随行的音修却是法力告罄,无力下落,他先前忘了留心,如今伸手一抓——可惜已来不及了,那音修被数滴水珠打中,沾在面颊上,让两人都不得不失去资格。
更有修士与人攻杀,被数人围攻而下;或是主动攻杀他人,被反击时自身法力被打断,同样是不得不坠落;再或也是主动攻击,在将有些修士打落之后,接着被另一人攻击,自己也被水流打了个劈头盖脸……
当真是百种姿态,百种落水。
有些修士露出了许多丑态,不仅不能让自己更快逆行瀑布,反而让小秘境外的看客们大笑出声,看了好一阵的笑话,最后离开时,都只能掩面而走了。
大约半柱香后,有四百余人已被淘汰。
还有不足六百争鸣者,俱是攀升过半,而正是过了半,那瀑布的水流倏然力道加大,如同千钧降临,让这些争鸣者瞬间受到磅礴重压,一时猝不及防,就有十余人直接跌落,还有七八十人虽承受住了,却因法力用得不够,被重水冲开,身上打湿,就此退出。
再剩下来的,就只剩下堪堪五百。
晏长澜冲在最前方,饶是余杭飞与宓炀付出诸多努力,也未能将他赶超,但也因这缘故,当瀑布水流加重时,他亦为头一个感受到的。
不过,他上行的步调依旧如常,像是不曾因此受到什么影响一般。
叶殊同样感受到水压,可一如晏长澜平稳,他亦视之如常。
——这不足为奇,两人自炼气期起,不仅会偶尔服食混沌水,更是日日服用涅金蜂蜜提纯法力,于炼气巅峰时,更选择完美筑基,根基醇厚无比。待筑基之后,涅金蜂蜜从未间断,混沌水也时常有之,又是叫他们身心俱被洗涤,而且长期以往,即使叶殊不曾再与晏长澜测试过,可凭借二人感知,也能想到他们的灵根也俱是有所提纯,如今应早已非是仅仅八分,九分纯甚至更纯亦有可能。
如此一来,二人的法力自也都极为精纯,在运转时,同样的法术、剑法、身法,用的法力要少很多,而法力原本就是到了筑基同境界能容纳的极限,量也比寻常修士多上许多……因此,即便晏长澜几乎全凭剑术在斩开瀑流,只有逸出的极为微小法力自动护持己身,也依旧不会被忽然增加的压力随意冲垮,而是犹若未觉一般了。
相较晏长澜和叶殊的轻松,余杭飞与宓炀则要稍稍用的气力多些。
但两人所学功法都很不凡,尽皆擅长与水流打交道,也并未受到多少冲击,同样相对轻易地攀行更上……只不过,比起毫无影响的晏长澜、叶殊两人来,他们略逊半筹,故而他们与晏长澜之间的距离,便稍稍拉开了一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