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静了,逆天觉得云深这个反应,根本不像是个正常人的正常反应。
“漆黑、阴暗、单调的长廊。小小的你,蜷缩成一团。”逆天淡淡地开口,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没有看到想象中的脸色骤变勃然大怒,而是见到他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骨节匀称的双手,摆弄着茶壶与杯盏,一抹清泓注入茶盏之中,轻轻地推至逆天面前,男人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像是安抚一般轻声道,“不好看的,别看了。”
居然真得不恼怒,逆天狐疑地扫了他一眼,下意识地伸手接过茶盏,捧在双手中,默默注视着对面的男人。
涟漪一般的记忆波纹在她面前浅浅地扩散着,浮光掠影间,让人不舒服的阴暗画面再次出现在逆天眼前。
画面中,一名艳妆华服的女子,披头散神情疯癫,手里执着一根碗口粗的木棍,狠狠地砸着趴在地上紧紧抱着脑袋的小男孩。
小男孩像是被打傻了一样,不哭也不闹,护卫性地蜷缩着身子,小小的一团。
直到女人手里的那根木棍砸得甭断了半根出去,女子又伸腿去踢孩子。
那阴郁的画面持续了好久好久,一直不曾散去。
直到某一天,在女人打累跌坐在地上呼呼喘气的时候,男孩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把藏在袖中的锁链抽了出来,套上了女人的脖颈。
逆天一惊之下,时间之力微一波动着,将她整个人给弹了出来。
坐在逆天对面的云深,眼波询问地看着她,逆天叹了一口气,捧着茶杯转过小脸,冷冷清清地声音道,“你母亲……”
“起初她的神智还是很清醒的。”云深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定定地瞧着逆天,笑了笑道,“我很好奇,你看到了多少?”
逆天一手托腮转过脸来,冲他意思意思地露了露一口细瓷般的牙齿,“你恨她嘛?”
“唔……”云深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恨一个,对我来说无关紧要的人?更何况,这个人,再也不能够伤到我了,不是么?”
逆天再一次运转时间之力,目光落在他脸上,陡然与画面中男孩那双烟波浩渺、深邃难测的眸子对了上。
男孩在一个奇怪的地方行走,四周都是厚厚冰层雕琢的栩栩如生的动植物,他蹲了下来,不,好像是趴了下来,趴在铺满冰层的地上,专注地注视着什么。
逆天顺着他的目光望入地底,只见冰层与冰层的夹缝中,摆着一个巨大冰棺,里面的人,眉目如画、容颜精致如暖玉,闭着双眸,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之上,睡容十分安详。
云翼先祖?
不知道为什么,逆天的脑海中瞬间跳出这四个字来,再次一惊之下,时间回溯已经结束,她的精神力也被弹开从新回归本体。
脑海中断片一般地接连回放着,似乎有什么关键的地方,一直一直不曾抓住!云翼先祖?云深、指天剑内被云诏先祖封印的那缕神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