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对方的名字后,剩下的好像只有沉默了。
该说些什么好呢?
又能说些什么呢?
最后钟楚楚打破了沉默,“阿旭在那边,我……”
她想说过去找寒旭,但他开口说出的话让她的话说不下去了。
他说:“就当跟老朋友说两句话也不行吗?”
老朋友……
他们之间没有办法用老朋友这三个字简单地慨括,但好像除了这三个字,也找不出能让她停留下来的更好的理由了。
老朋友啊老朋友!
心中还是有些惦念的吧?
曾经那么亲密过的爱人啊,怎么可能真的当成完全的陌生人啊!
不明白啊,曾经的深情怎么就成了过往烟云。
不明白啊,沧海怎么就成了桑田。
会场里,音乐声悠扬悦耳,可是相对而立的两人,心思都各自飘荡着。
“过开心吗?”他问。
明明知道,她过得很好,还是忍不住要问。
“开心。”
他问得简单,她回得简单。
“开心就好。”他点点头。
“你也是,要照顾好自己。”
这是她最想对他说的一句话。
“好。”
然后,还要说些什么呢?
“阿彻,你来了?”寒旭的声音插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杯白开水,递到楚楚面前,“你的水来了。”
钟楚楚接过水,沉默地喝了两口,看到她不喝了,寒旭接了过去,“要不要去休息区那边坐一会?”
“嗯,我先过去了。”
钟楚楚转身前,说了声“再见。”
龙彻知道,她在跟他说再见,喉咙像是有什么堵住一般,他回应不了那两个字。
再见,要怎么跟她说再见啊?
见与不见,都一样的难受。
“一个人来?”寒旭问。
“嗯。”龙彻终于从喉咙闷出一个字,眼睛控制不住地看着她渐渐地消失在眼前,他伸手从路过的服务生托盘里拿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苦涩的滋味如同他的心情。
“不要吗?”
龙彻扬了扬杯子。
寒旭摇头:“喝过了。”
龙彻:“我去阿羿那边。”
说着,他转身走了。
两名相识的人过来,与寒旭碰杯。
“谢谢二位,最近在戒酒……”
“怎么?真的不喝?寒总不是要封山育林吧?”
一名中年男子调侃道。
闻言,龙彻的脚步顿了下,接着,他听到寒旭道:“是啊,我太太很喜欢孩子,最近三申五令不许我喝酒,要不然晚上回去就惨了……”
“哈哈哈,了解了解,怀个聪明健康的宝宝最重要,戒得好……”
聪明健康的宝宝?
龙彻的脚步未停,可他的思维却飘远了……
“阿彻,听说生孩子好疼呀,我们以后不生孩子好不好?”
“真的这么怕疼,那就不生了,领养一个也一样的。”
“好呀,我要领养一个十八岁的儿子。”
“你才多大,要个十八岁的儿子?”
“要是你对不起我,我就拿来当备胎呀!”
“哼,那我也要领养一个十八岁的女儿……”
“哇,你敢,你敢,你敢……阿彻,你坏透了……”
……
听说,一个女人愿意给一个男人生孩子,是女人最爱男人的表现,愿意把一生都交付给那个男人。
他的楚楚那么怕疼,现在竟然愿意为了另一个男人生孩子……
他的心脏,像是有只手紧紧地揪着,疼得他眼眶湿润。
“十三叔,怎么一个人过来?”
龙羿迎了上来。
他脸上带着笑,“那还要带谁来?”
“我介绍一下,这是小溪的哥哥云飞扬。”龙羿为他们介绍,“这是我十三叔龙彻……”
—
晚上八点,由龙羿与云锦溪开舞,晚宴正式开始。
之后就是今晚压轴的慈善拍卖。
第一件拍卖品是云锦溪提供的一整套红宝石饰,包括项链、耳环戒指,起拍价一千万。
秦正阳举拍一千一百万。
龙羿本来没有没想争的,但看到是秦正阳竟拍,怎么可能会让他得逞?
于是,他们两个轮着举拍,价格一路飙到五千万。
“五千万一次,五千万两次……”
云锦溪看了眼龙羿,又看了一眼那边的秦正阳,不打算理会他们两个了。
反正钱都是拿出来善事的,让他们争吧。
两位少爷不会少这几千万花的,随便吧。
最后,自然是龙羿拿下了了,自己老婆的饰,怎么可能让它落到秦正阳手里?
秦正阳玩味地扬了扬唇,似乎在跟他说‘恭喜’,龙羿懒得理会他。
第一件拍卖品是钟楚楚提供的,一条订制的钻石项链。
起拍价是二百万,但是才第一拍,就有人直接出价一千万。
是龙彻。
钟楚楚沉默不言,但是她的手按着寒旭的,不许他动。
最后,龙彻自然是如愿意如偿地拍到了那条项链,不过,在拍完那条项链后他就提前离开了。
—
夜晚十点,整座城市流淌在五光十色的夜色中。
线条流畅的车子快速地穿过夜色,往滨海大道而去。
不知开了多久,最后终于在安静的海边停了下来。
车里的男人降下一边车窗,看着远处的流光静静地点上一根烟,扔下打火机的同时打开车载收音机——
还是听惯的那个调频,那个时间段的那个节目——‘旧歌旧情怀’
听到的自然是旧歌。
当舒缓又伤感的前奏响起来时,他便知道是楚楚第一次学的那英文歌。
是当时某部非常红火的港剧的插曲,当时她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追剧,最喜欢的就是剧中那个叫霍希贤的女子——
她总是说那个女子有多美好,多善良,她对爱情的执着与不顾一切又有多让人心疼……
可是,剧中那爱得那么刻骨铭心的女子,最终却没能与那个男人在一起……
……
Ishouldhavknonallalong我早该知道
thrassothngrong我们之间,裂痕在蔓延
Ijustnvrradtnthlns可我竟从未体会到你真实的心情
ThnIokuponday忽然某天醒来
andfoundyouonyouray却现你已远去
……
在熟悉的音乐声中,他的思绪转啊转,似乎回到他们分手前的那个晚上……
那天,她打了个电话给一个多月没有回来的他,说有话跟他说,让他回来吃饭。
他回来了。
桌上都是他爱吃的菜,还有他最爱喝的汤……
他装饭,她装汤。
却没人先动筷。
“不吃吗?”他问。
“吃啊。”她答。
可最终还是没有人先动手,气氛沉闷而压抑……
最终,她握紧了手中的汤勺,开口——
“阿彻,我们还能过下去吗?”
“你说呢?”
同样的问题,她问了三次,他回了三次一样的答案。
她忽然轻轻地笑了,抬眼看他,眼底水光闪烁,“这汤我熬了一个下午,冷了就不好喝了……”
“好。”他应声,开始喝汤,喝第一口的时候,他皱了一下眉,只是一下,然后喝光了,她又继续给他装满,他再喝……
再装,再喝……
喝到最后,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他开眼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医院的床上。
“楚楚呢……”
他的床边,是蒋子玉。
可他问的第一句话,是楚楚。
“她都要置你于死地了,你还想着她?你疯了!”
“我不是没死吗?”
“要不是我过去及时,你觉得你还能开眼见到我?整整两瓶安眠药啊,她怎么下得手?你怎么这么蠢?”
……
WhatcanIdotoaktuptoyou我该怎么做才能回到从前
Buttllfthr''''saaytorngyouackhotostay告诉我如何才能让你再次回到我的身边
WllI''''dprossanythngtoyou我愿意作出任何承诺
I''''vnalkn''''aroundthyhadhangngdon垂头丧气,漫无目的四处游荡的我
Wondrn''''hatI''''gonnado不知该去向何方
Caushnyoualkdoutthatdoor只因当你走出那扇门时
IknInddyouorThantotakachanconlosngyou我才现,我是如此的需要你
WhatcanIdotoaktuptoyou我该如何去做,你才肯回过头来看我
……
舒缓的音乐收了尾,他却在回忆里走不出来。
他是有多蠢呢?明明知道那碗汤是那么苦,还是坚持喝下去了,她装一碗,他就喝一碗……
可是,为什么他可以义无反顾地喝下她给他下了药的汤,却始终没能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呢?
她问他,“我们还能过下去吗?”
只要他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他的楚楚怎么可能会绝望地离开呢?
无止境的争吵,冷战,她都没有离开他。
她一直等到绝望,他还是将问题推还给她,让她自己做决定,是继续还是结束……
是他亲手切断了他们之间的所有可能……
是他害怕自己再也给不了她想要的,因为她爱的那个纯净的阿彻早已脏得连他自己都嫌弃……
这些年来,他想过无数次,要是那时,他真的再也开不了眼了,或许现在就不会这样了吧?
手上的烟燃到了手指头时,他丢在一边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那个号码,拿过手机时,铃声断了。
刚一下,又响起来,还是那个号码……
他不再理会。
拿出刚才拍回来的那条项链,钻石耀眼的光芒刺痛他的眼。
这条钻石项链是他主导设计的第一个项目赚到的钱买给她的,配套的还有一个小巧的戒指,可是戒指在他们某一次争吵的时候,她当着他的面扔出了窗外,再也找不回来。
那时候,他说过,他每完成一个项目设计,就送她一件纪念礼物,等他们的理想家园完成时,他们就结婚。
可是,所有的诺言都成空。
一切早已回不去了……
他们再也不可能了……
他与她之间的事,只能埋在心底,越埋越深……
或许,总有一天会淡忘……
或许,会更深更浓,乃至爆……
他伸手关掉收音机,拨了刚才那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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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三对楚楚的缅怀到此结束,至于以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