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以深,点点月光照应在地上,让整个皇宫笼罩在淡白色的月光中,杨婷儿跟李承言在走廊中纳凉,两人分桌而坐,一壶清茶,一盘糕点。
李承言静静的品着茶,眉头皱成了川字,杨婷儿却是在边上叽叽喳喳的说着方才酒宴上的趣事,看李承言心不在焉的表情也就安静了下来。
“承言哥哥在想什么?这样入神?”
李承言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颉利虽亡,但是草原未死,颉利还有进百万的牧民,若是处置不当,定然是后患无穷。”
草原上的牧民随着草场迁徙,没有固定的住所,近年来草原不是大旱就是大雪,与其说是近百万的牧民,莫不如说是近百万的难民。
“不能迁到关中么?纠集到一起,倒是也好管理。”
杨婷儿的话让李承言失笑不已,想的太简单了、
“永嘉之乱刚过去没几年,自怀、愍二帝被掳北去,晋室南渡后,北方几次丧于异族之手,这事谁敢提?若是出了事情,谁敢担当这个责任?”
杨婷儿吐了吐舌头,刚要劝慰几句,人常就进了宫门,看着正在喝茶的李承言说到。
“太子殿下,陛下令您去甘露殿议事,几位大人都到了,就等您了。”
李承言摇了摇头,边上的杨婷儿接过一件大氅给李承言披上,然后随着人常就走了。
刚走到甘露殿外就听见里,面已经吵闹成了一团,推门进去,众人都是一愣,然后长孙无忌几步就走到李承言的身前,拉住李承言的手说到。
“承言,你说说,这迁牧民入关,有和不可?”
李承言还没有说话,边上的魏征却是大声的说到。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衣冠南渡之事,长孙大人莫不是忘了不成?”
长孙无忌气的直打摆子,然后指着魏征说到。
“惠帝腐朽,边境防御失调,民寡军孤,才有了永嘉之乱,怎能跟我堂堂大唐相提并论,况且当年刘渊造反,皆是因边军虐民所致,”
长孙无忌气的眼睛通红,一晚上总是这个不近眼的找自己麻烦,说到这里李承言也知道这是在讨论什么,看着李二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全然不管这些事情,李承言上前一步说到。
“儿臣参见父王。”
李二看也不看,挥挥手示意李承言坐下说话,众人归坐,房玄龄坐在座位上说到。
“辅机,这不是说进关不行,草原上的牧民,下马为民,上马为军,如何处置还要咱们慢慢商议,这是大事,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长孙无忌气的剁了一下脚,李二却是开口了。
“承言说说吧。”
李承言细细思索了片刻说到:“草原之事不可急,轻易放纵即是大祸,迁民乃是治标不治本,草原一战,让我大唐三年来的积累消耗为之一空,前些日子我去户部,几仓粮食加起来,还不到六百万担,就算是岭南的粮草今年过来,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不能说咱们拉紧腰带去养那些牧民吧,况且就是今年养了,那明年呢?”
“承言,就算~”
长孙无忌刚要说话,李承言便已经出言打断。
“舅父!此乃其一,其二,牧民于汉民习俗不同,突厥人民风彪悍,且不通礼法,不辩事情,若是强征过来,只是有害无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