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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拳场。
自荣记一帮人浩浩荡荡离开,数名日本人随后而去,32地下拳场又变得空荡、安静、阴冷,唯有小次郎躺在冰寒的擂台上,等待着身体的麻痛感渐渐散去。
他的愤怒、不甘、斗志和羞耻感,完全没有地面的温度而冷却,反而越来越旺盛,越来越旺盛……
擂台上的短短几分钟,藤彦堂就将他近半年来的努力全都化为了泡影。
难道他和千道归宗之间的差距,真的如此悬殊?
他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不——
他一定要打败他!
不管他是冒牌“天龙”,还是千道归宗!
他都要打败他!
一团阴影越趋越近。
小次郎察觉到有人靠近。
那人无声无息,让小次郎渐生警惕。
“谁?”小次郎用日语询问,“是武藏吗?”
他前颈受到重挫,说话时声带振动都会疼痛难忍,根本无法扭动半分。他只得转动一双眼睛,看向那团趋近的黑影。
黑影靠近,一张脸孔出现在小次郎眼前。
那是一张陌生的脸孔,且在咬牙切齿的愤怒和仇恨中渐渐变得扭曲、狰狞。
小次郎还看到,对方手里紧攥着一根足有婴儿手臂粗的铁棍。
小次郎神色大骇,厉声质问:“你要干什么?!”
那人带着试探性,用铁棍捅了一下小次郎。确定小次郎失去了活动能力,他抡起铁棍,狠狠地往小次郎的脑袋上砸去!
小次郎目露惊惧,恐慌得嘶喊:“你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混蛋!混——”
嘭——
一记闷响过后,小次郎的声音变成了哀嚎。他用那条没有麻痹的手臂挡在面前,却是无济于事。
嘭嘭——嘭嘭嘭——
一连串的击打声过后,小次郎渐渐变得无声无息。
他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然而击打还在持续。
他被打得头破血流,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直到脑袋爆裂……
……
医院,产房。
在藤彦堂他们将香菜送进产房后,本在地下拳场外接应他们的荣鞅等人也相继赶来,几乎将一整条走廊占满。
藤彦堂坐在走廊靠墙边的长椅上,失魂落魄,似乎将自己与世隔绝。
他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手上干涸的血迹仍是那么触目惊心,甚至手心里还残留着香菜双手冰凉的触感。
仿佛,她最后的气息和生命正一点一点的悄无声息的从他手中流逝。
仿佛,周围的温度因此冷却……
他此刻没有半点儿初为人父的喜悦。
从认识香菜到现在,他从未见她流过这么多血,也从未像此刻一样感到恐惧过。
燕松靠在产房对面的墙边,视线不偏不倚的盯着……宁心的脑袋。实在是宁心这个闲不住的妮子整个人几乎贴在产房门上,挡住了他的视线。
荣鞅和马峰在藤彦堂一左一右。
马峰按住他的肩膀,出声安慰:“放心吧,香菜一定不会有事的。”
荣鞅也向他投去鼓励和安慰的眼神。
荣鞅和马峰也只是表面上镇静,实则内心已经焦灼得千疮百孔,尤其暗含焦虑的眼睛时不时的看向产房方向。
江映雪急不可耐,在他们面前踱来踱去。
高跟鞋的后跟击打在地面上,出急躁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小护士从产房出来,无视了急于探听产房内情况的江映雪等人,噔噔噔不知跑向了哪里。
不多久后,她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任谁都看得出来,她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就在江映雪等人要上前询问情况之际,她又钻进了产房里。
怎么回事?
产房里出了什么事吗?
香菜出事了吗?
母子是否都平安?
就在小护士进产房不久后,一名接产的女大夫戴着沾满血的消毒手套出来,摘下口罩,站在产房门口,对着走廊大声询问:“谁是孕妇家属?”
藤彦堂急忙站起来,反应比谁都快。
他冲向女大夫,忍着双眼的刺痛感,强迫自己尽量不去注意她的双手,对女大夫说:
“我是,我是!”
女大夫迅速打量他一眼,“请问你是孕妇的什么人?”
藤彦堂快速答道:“我是她丈夫!”
女大夫越过他,看向其他人,又问:“请问病人的直系家属在这里吗?”迎着一众人等惊疑不定的神色,继而她解释道:“孕妇的情况有点不乐观……”
仅仅是听到这一局,藤彦堂就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翻地覆中一点一点的崩塌。他的肩膀垮了一下,心神剧烈动摇,且动摇得越来越厉害。
女大夫:“……目前孕妇的情况还在我们的掌控之内,不过她产内出血,需要给她输血。但是我们医院血库告急……”
不等女大夫说完,很多人撸开袖管,自告奋勇上前。
“抽我的血!”
“抽我的吧!”
“还有我的!”
女大夫忙又说:“我们不确定孕妇是什么血型,所以让孕妇的直系亲属给孕妇输血还是最保险的!”
“既然不知道,那就赶紧验啊!”马峰跑过来说。
女大夫解释:“验血是很花时间的,可现在孕妇的情况不稳定,很虚弱,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们当然会那么做!”
说完,她责备的看了一眼藤彦堂。
“她是型血!”藤彦堂之前带香菜做过产检,自然清楚她的血型。
“孕妇是型血,你们确定自己是什么血型吗?”
女大夫一句话,就问懵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