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监视一个人就是在看一场电影,那劳伦斯一定觉得自己是在看惊悚片。
夜晚,劳伦斯在天黑下来好一会后才来换班,当时周末没走,抱着笔记本电脑依然坐在副驾驶位置,他需要通过长期观察来分析艾尔科夫的心理状态。不过,迪伦离开了,走的时候有些萎靡不振,只留下一句:“头儿,明天我可能会迟到。”,周末看着迪伦离去的背影提醒道:“别喝太多。”
迪伦叫周末‘头儿’了,这是亲密下属对上级的爱称,也证明着,从监控这一天开始,他算是彻底服了。不服行吗?整件案子由没有头绪到锁定嫌疑人几乎都是在周末手里成型的,在加上今天所看到的,尽管迪伦替艾尔科夫感慨,对于周末,他也只能心悦诚服。
“嗯。”
迪伦没回头,挥挥手开着劳伦斯的车离开了,今天,是他职业生涯以来最压抑的一天,办金泰熙的案件时,他都没感觉到如此压抑。
夜幕下,劳伦斯从麦当劳的纸袋中掏出一个汉堡递给了周末:“SIR。”
周末在屏幕中看着艾尔科夫不断哀嚎,默默的拿起了汉堡,最终,还是暂时关闭了声音。那声音,太影响食欲。
“SIR,你说,这么一个可怜虫会不会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结果?”劳伦斯咬了一口汉堡后,把手指放进嘴里嘬着。
“你可怜他?”周末扭过头看了劳伦斯一眼。
劳伦斯在对话过程中光顾着看屏幕上艾尔科夫的可怜样了,这才想起来屏幕上的混蛋杀的都是警察,尴尬道:“周,我不是那个意思……”
周末盯着劳伦斯又问了一句:“你是说,你可怜他?”
这句话问的很奇怪,像是疑问句又像是陈述句,而后,周末陷入了思考之中,手上的汉堡也没有接着吃。
随后,屏幕上的艾尔科夫动了。他慢慢走向了卧室,一步一步走到卧室内那个陈旧的梳妆台前缓缓坐下。屋里的灯没有打开,门口处客厅的灯光溢了进来,他借着灯光拿起梳妆台上的眉笔。开始一点点的往眉毛上涂抹,宛如一个要去参加宴会的女人正在细心装扮。
“F***!”
劳伦斯骂了一句,看到这一幕头皮麻的补充道:“我要收回刚才说的话,这个混蛋是个---变---态---!”
“闭嘴,别出声。”
周末阻止了正在说话的劳伦斯。一双眼睛紧盯着屏幕,还顺手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的音量,于是,口哨声传了出来。
嘘……
那声音形成的旋律能让人迅速放松下来,要是这个场景换到‘哗哗’流水的浴室,会变得非常正常,可,当一个大老爷们在描完眉后,拿出粉扑在脸上补晒红,而后还在嘴唇上抹上了唇彩。车上的劳伦斯已经开始想吐了。
屏幕上,卧室内的镜子里呈现出了极丑的一张脸,画着浓妆的艾尔科夫突然扭过头,看着并没有其他人的房间说道:“艾尔科夫……”
他在叫自己的名字!
但那个表情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在和另一个人说话,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
“最后一个,我们在杀最后一个就收手。”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个要求,杀了媒体上不断咒骂的‘恩里克’,杀了那个为了金钱把军方武器卖给黑帮赚钱的家伙,杀了他。只要杀了他,我以后都不会来打扰你。”他言辞恳切,宛如掏心掏肺的在和谁讲着道理,那眉眼间的模样很像是期待着对方能完全听懂自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