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默出了晓楼,交代边蒗继续守着,返回主宅去看晕倒在手术台边的何清韵。
清洗过的何清韵躺在沙上,两眼呆滞地望着水晶吊灯。
语默上前握住她的手,“你还好吧?”
“大三那年六月期末考试结束,我们班组织去野营。”何清韵呆呆地说,“因为刚考完试,所以大家都很兴奋,晚上篝火晚会时,我不小心把烤肉的调料洒了一身,所以拿了干净衣服到河边去清洗换衣服。因为怕有人看见,我尽量走远了一些。”
“刚到水里,我就被人按倒,然后被人......强||奸了。他捂住我的嘴,是个毫无人性粗鲁残暴的野兽,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身上的衣服穿的整整齐齐的,身边还有一盒避孕药。如果不是一身的伤和还在流血的下||体,我真觉得那晚做了一场噩梦。”
语默听得心疼,“你们班的同学呢,他们没有现你不见了,没找你?”
“当晚大家喝得不少,不见的也不止我一个,还有好几对,他们以为我也跟人去野战了。我回去时走路的样子也印证了他们的想法,让他们嘲笑至今。我以为强||奸我的是班里的男同学,但他们每个人都表现的很正常,越是这样,我越害怕,觉得他们每以个人都很恐怖,回到家,我就病倒了,后来越来越严重,只要有人靠近我,我就抖,后来我才知道,我真的生了病。”
语默听完也想杀了宁方新!她接着问,“不是有避孕药吗,你为什么没吃?”
“我吃了,但是那个药根本没用,那个畜生,连留下的药都是假的!”何清韵的气息又开始不稳。
语默握住她的手,轻声说,“没事的,都过去了,幸幸很可爱。”
何清韵努力平复下来,“我的例假周期一向不准,等到肚子渐渐大起来,我才知道我已经怀孕好几个月了。我很害怕,告诉了我妈,我妈立刻带我去看医生,医生说我的情况不适合做人流,而我当时甚至已经感受到孩子的胎动,虽然恨那个男人,但我还是不忍心。我们回到家把这件事跟我爸说了,他立刻就了狂。他打我,打我妈,骂我们下贱。”
何清韵的手冰凉,语默用力握紧她。
“我妈为了保护我,被他打进了医院。这个觉得我们让他没脸见人的男人,逼着我妈离婚,然后带着家里所有的钱跟一个廊妹走了,再没回来过。当时我完全垮了,我妈咬牙坚持着,一边工作,一边还要带我看病,养胎。我在家呆了好几个月不敢出门,受不了别人看我的眼神儿,那段日子,真的很难,我妈真的很辛苦。”
“我已经很尽力了,可幸幸还是早产,生下来时不到四斤,在保温箱里呆了半个多月。”何清韵眼里又有了水光,“然后,我妈也撑不住病倒了,我出了月子就开始找工作养家,有好几次我真的是熬不下去了,站在楼顶上想跳下去。”
何清韵哭了,呜呜地哭,这些年每每撑不下去,她就恨,就后悔,就骂自己没用。
语默也陪着她哭,“不管怎么样都过去了,幸幸很健康很聪明。现在又找到了那个该死的男人,该报的仇,你全报回来!”
何清韵眼里全是恨,一声声地喊着,“我看着他被开膛破肚,看着他的血喷了我一身,看着他死了!凭什么他可以去死!我不管他是谁是什么身份,他凭什么那样对我,他凭什么,凭什么!”
“妈妈——”何幸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爬过来,“妈妈——”
何清韵立刻停住,起身把女儿抱在怀里,“妈妈在,幸幸不怕,妈妈在......”
何幸窝在妈妈怀里,抬起头问,“爸爸呢?”
何清韵一僵,又轻轻摇着女儿,“爸爸走了。”
何幸撇着小嘴想哭,“妈妈骗人,爸爸受伤了,他走不动,我要见爸爸,我要他带我去幼儿园,告诉小朋友们我没有说谎,我真的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