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周老夫人利用田氏贪财私取大房财产胜了一场,现在却又被王明礼逼得无法说话。
蓝怡也皱起眉头,一个人最无法选择的便是她的出身,她本就是王家的丫鬟,这一点是人所共知的,就算是现在脱了奴籍,被周老夫人认做义女,也无法改变。
虽说‘英雄莫问出处’,但是现在蓝怡也不能和王明礼争辩。因为他抬出的王家的老太爷和文轩去世的爷爷,争辩身份无贵贱的问题就是对去世的先辈不敬。
王明礼真是打得好算盘!
“弟妹,明礼说的在理啊。”王格安凝神,回忆起前事。
王家族人纷纷点头,王格知也颇为认同。
周老夫人知道今日定下文轩的事已无可能,她压下怒火,平心静气地说到:“老婆子我的身子骨虽不济,撑几年还是能成的,孙儿我自然会亲自养着,至于怎么安排老婆子我自有打算,不劳大伙费心。哪日老婆子两眼一闭去了地下,自然会把自己做的事,你们做的事跟太爷和老爷讲个明白。我儿已惨死,老婆子拼了这条命也要护孙儿周全,保他平安长大。”
蓝怡观察众人的表情,周老夫人提到王明哲惨死时王田贵一哆嗦,下意思地抬手摸自己的鼻子,眼神故做镇定的望着周老夫人,装出一脸悲戚的模样,这明显是心虚有所隐瞒的表情;王田柱仍旧是垂手而立,一动不动;王明深和王明昭交换眼神,将目光转移到王明礼身上,似有所指。
王明礼仍旧跪伏在地,蓝怡无法察知他的表情。
周老夫人冷哼一声,“二爷,您赶紧起来吧,老婆子受不起您这一跪。分家一年多来您贵人事忙,到老婆子这里来的次数两个巴掌都能数过来,如今您跪在这。老婆子我好生惶恐!您若是记得老太爷和老爷教诲,更当以身作则才是。”
王明礼和周老夫人同住一院内。他自幼深受老夫人养育之恩,不说日日晨昏定省,但也应常过来瞧瞧,现在周老夫人却说他一年多来踏门次数不足十次。王明礼在外素有孝名,看来都是假的?
众人思量起来。
王明礼抬,悲戚说到:“伯母,您每见到侄儿就想起大哥来。垂泪不止。侄儿怕惹您伤心才不敢日日过来请安,都是侄儿的错。”
蓝怡一抽嘴角,王明礼一个大男人,还真是一点亏也不吃啊,言语上也得争个高下。
周老夫人听到他提起王明哲,眼睛瞪大,张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低闷的咳嗽声让人听了甚是难受。
吴氏见此,想着再说下去真不知道还要扯出些什么来。很多事情她可不想掺和,赶紧说道:“大嫂,今日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歇着吧,将养好了身子骨比什么都重要。”
王格安也附和。“是啊,弟妹身子骨重要。明礼,你也起来吧,你的心意咱们都晓得了。回去后好好读书为上,休妻之事不许再提。”
众人先后退出去,四爷王明昭临走之时上来摸了摸文轩的脑袋,十分友好地冲着蓝怡笑了笑。
蓝怡有些莫名其妙,刚才认亲时他就笑的和蔼,现在更是热情了。难道多了自己这么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他很开心?明明前两日见面,他还是面无表情的。
三房的人由王格知领着回到院内。
“搬家的事情既然已订下。就早些收拾吧,眼看着就月底了。”王格知当着儿子媳妇的面,不好责备妻子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和自己商量,“书房内的东西莫派人收拾,我自有计较。”
吴氏一听气上心头,这该死的老头子,莫不是惦记着将书房搬到薛姨娘那边去?
吴氏早就让人打听了,新院那边他们还未搬进去,王格知却已经买下隔壁的院子让薛姨娘先搬了过去。想着他时时护着那惺惺作态的狐狸精,吴氏暗咬牙,一定要想个法子将那狐狸精弄进来,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生!
韦氏见婆婆脸色不对,赶紧打岔道:“公公,是儿媳查黄历现这月底是搬家的好日子,才跟婆婆提起来的,婆婆说跟您商量后再定下具体的时辰。”
搬家是大事,讲究也很多。什么日子、什么时辰搬家,先搬哪些东西再搬哪些东西,甚至搬家这几日要吃什么都要按着规矩来不能有一点错处,为的就是求个吉利,搬入新家后一切顺遂,家兴人财旺。
王格知点头,“这些你们两夫妻商量着来就好,莫让你们的母亲太过操劳。老四,你跟我来。”
王明昭垮着脸随父亲到书房内。王格知望着与自己颇为相似的儿子,叹息一声道:“你二哥要去考科举,你怎么看?”
王明昭就知道要说这件事:“这是好事,儿子甚是佩服二哥。”
佩服?王格知哪里不晓得自己的儿子想的是什么,“你三哥全副心思都扑在生意上,自然没这个心思。说起读书,你们兄弟四个要数你大哥脑子最好所以他才轻易中了秀才。你二哥虽肯下工夫,但是他却是死读书,没你来的灵活。若是你有心,肯下你二哥一半的功夫,去考秀才肯定也是手到擒来的。”
考科举,算了吧!王明昭嘿嘿一笑,冲着父亲挤眉弄眼,“爹,儿子这一点上像您,着实是没这份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