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马退下,李金刚进入自己的军帐,疲惫地脱下战甲,副将凡迟送上一封书信,“李将军,登州黄县送来的急信。”
李金刚接过马上打开,周卫极询问他与刀无锋的情况,并出言叮嘱他要小心谨慎。反复将信看了三遍,李金刚闭目沉思。周卫极的信并没有紧急之事,为何要快马加急送来呢,特别是他为何要两次叮嘱自己谨防敌军用诈?
周卫极远在黄县,应得不到契丹军的消息,那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李金刚长出一口气,以他对周卫极的了解,他定不会口出虚言。那么?
李金刚豁然站起身,想到了战王中秋遇险周卫极飞马赶去救援的事。虽然周卫极说他是意外得了消息,但他知周卫极并未说实话,只是不便说出真实原因罢了,这是他的秘密,周卫极不想说李金刚也无意探听。这次他送急信过来,定也是得了什么消息,却不方便说明白。
“将军,该用膳了。”见到李金刚急匆匆地要出去,凡迟赶紧劝道,“您已经两夜未合眼了,再不用膳歇息便是铁打的身板也得垮掉。”
李金刚冷静下来,此时最忌慌乱。他坐下巴拉几口饭,提笔快速给周卫极写了回信,“马上派人快马把信送出。”
凡迟接了信,“周二哥那边出了事?”他跟在李金刚身边多年,与周卫极也是极熟悉的。
“没有,只是问问咱们这里的情况罢了。”李金刚仔细想着,柴逸最信任的人就是军师川百纳,若要说服柴逸,得从川百纳身上下手,“凡迟,川军师好酒好棋,你去请川军师,说今晚我请他吃酒。”
周卫极骑马带着年礼送到李家村的姐姐家,见到李建国靠在墙根上,懒洋洋的晒太阳。旁边还有几个人,李二瘸子竟也在坐在椅子上,双腿盖着破棉被,瞧着脸色还不错。
“周二哥,您来了。”李建国两眼放光的盯着马背上挂着的两个大包袱,“大嫂在家呢,您快进来。”
见周卫极跳下马,李建国上前就想帮他牵马,黑子性烈打响鼻用力甩头不让他靠近,李建国被吓得蹬蹬后退几步,被周卫拉住才没有摔倒。
“没事,我没事,真是好马啊。”李建国马上挺胸装作无事,双眼盯着黑子满是羡慕。他入秋时到山里采野果,与北沟村的人遇上大打出手被周素方砍伤了后背,后来周卫极给他送了伤药过来,见他此时行动利索,看来是无碍了。
周月娥正在院中刷洗祭祀用的物什,敏儿在旁边帮忙用抹布擦干净。虽说今天阳光好,但两个人的手还是被冻得通红,敏儿还吸溜着鼻涕,鼻子头也红红的。
周卫极皱起眉,每次来都见到姐姐在辛苦劳作。周月娥见弟弟皱眉头就知道他要脾气,赶紧拉住他到厢房里,让他坐下,“前天子齐去给你们送年礼就带了一大包东西回来,你今天还跑什么。衙门里无事了?”
“恩。包里是蓝怡准备的一些干货,你留着吃,还有给孩子买的几件过年穿的衣裳。”周卫极仍旧不悦,“家里其他人呢?”
“今天是庙会,他爷爷奶奶带着孩子们去赶庙会了,你姐夫和二弟去摆摊。”周月娥翻看蓝怡给四个孩子准备的衣裳,料子好也厚实,摸着就暖和,弟妹待他们真是没的说,“衙门没事了就别往外跑,多在家陪陪弟妹孩子。你也多个心眼盯着些,别总让爷爷他们给她脸色瞧。”
周卫极点头。
“年三十的时候上坟祭祖,多带些纸钱给爹娘。还有,你爷成亲了,三十晚上家里也要摆祭桌的,羊、五碗菜、五色点心、五碗饭、一对枣糕、一个大馍馍,哪一样都不能拉下。”周月娥叮嘱道,“弟妹原先寡居,家里定没有摆这样的祭桌,这是周家的规矩,不能有差漏,你再跟弟妹说一遍。”
周卫极点头记下,“我回去跟她说。姐,正月李建国成亲后你们就分家,要是他们不肯,我过来说!以后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周月娥听了弟弟的话,眼圈红,“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差最后一这哆嗦。谁家儿媳妇都是这么熬过来的,你可不能脾气上来就不管不顾的,就算不看别人,也得看着你姐夫,不能让他难做。”
周卫极已不是以前的愣头青,怎么能不知道这里边的道理,就是因为知道了,还要看着姐姐和外甥女这样劳作心里才能不舒坦。有时候就是这么没道理,心肠好的总要多付些辛苦,那些懒馋的反而能拖蹭过去,姐姐不是不泼辣不厉害,她是不想看姐夫难做,也懒得去计较这些小事。
“建国成亲时想借你的马车用来接亲,正月初十那天你把马车空出来吧。”周月娥吩咐道。
“好。”这是给姐撑脸面的事儿。
“对了,前两天有人打听宇儿爹娘的事情,看穿衣打扮像是大户人家出来派出来的,前后有两拨人。”周月娥和丈夫在村边开着食肆,正巧两拨人都问到了她的头上。